商羊妖帅眼睑微垂，沉声说道：“说起来，终究是大罗们失了进取之心。”

她瞥了鲲鹏一眼，“是因为妖族的文明底蕴不够，以至于不能推动他们继续前进了吗？”

鲲鹏摇摇头，“难说，西昆仑学宫，想来妖帅应该去过。”

商羊微微点头，“去过，其中的太极大罗，纵然是迟迟不得晋升，依旧是朝气蓬勃，向着另外的方向探索发展，不像我妖族这般。”

鲲鹏声音更加低了一分：“我觉得，这其中，也有可能是修行之中，气运使用过甚所致。”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或者兼而有之。”

商羊妖帅停下脚步，沉吟片刻，“妖师言之有理。”

“如此看来，依赖大量气运，培养出来的大罗尊神，质量堪忧，就这般模样，说不得亿年以后，这些大罗便会迎来失我之危。”

鲲鹏冷笑一声，“妖帅乐观了，如果祂们堕落的速度加快，失我之劫会来得更快。”

商羊有些忧虑：“到时候，我妖族危也。”

鲲鹏却不这么看：“在那之前，天命体系或者轮回体系都完成，说不定巫妖之争都已经结束。”

“到那个时候，这些大罗失我，说不得正好是我们这位陛下乐意见到的。”

商羊一惊，“妖师，慎言！”

鲲鹏摇摇头，“不必担心，没人偷听。”

旁边，钦原妖帅微微点头。

商羊妖帅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巫族之中，应该也有许多大罗，也是以海量气运培养出来的吧？”

鲲鹏点点头，“却是如此。”

商羊忽然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巫妖最终决战，可能不会太远了。”

鲲鹏不说话了，显然是默认了商羊的判断。

突然间，商羊觉得有些心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妖族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纯粹，当初志同道合的诸位道友联合起来，建立万族联盟雏形，那个时候还叫星神盟。

虽然说那个时候，大家都十分稚嫩，但是都有共同的进步的理念。

而如今，大家当初的想法渐渐实现了，建立了一个庇护众生的殿堂，融合无数族群为一个整体。

队伍也越来越庞大了，但是此时商羊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这样的妖族，就是祂们所希望的终极理想吗？

鲲鹏似乎猜到了商羊妖帅的想法，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悠然走开，远远地。他的声音传来：

“虽然一开始，大家前进的方向都是一致的，但是即便是同样的方向，每个个体心中的终点都是不同的，某些位置，对于某些个体来说是终点，但是对于其他个体来说，可能只是中间的一个过程点罢了。”

“商羊妖帅，妖族大罗之中，有的已经到终点了，而妖帅你的终点，似乎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