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吩咐，莉莉能不去吗？”

周江河收拾文件。

“我们先去食堂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再走。”

中午吃饭到现在，两人也饿了。随便吃了点饭菜，周江河和范莉莉便开车去潘家垇。

潘村长正在家里头吃饭，头上亮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感觉就像是点一根蜡烛一样。

“周总，你怎么来了？”

潘村长紧一口慢一口的喝着小酒，猛然抬头看到周江河和范莉莉，十分吃惊。急忙擦一擦嘴巴，站起来想跟周江河握手，但又怕自己的手脏，愣是没有敢伸出去。

“来跟你吃饭啊！”

周江河往桌子上一望，一个昨晚剩下的炒猪肉，一份青菜，一碟花生米。

潘村长受宠若惊。

“真的？那我赶紧让我媳妇去把家里头的老母鸡杀了。”

“不用了，就这几个菜行了！”周江河拉一把凳子坐下，同时把潘村长拉坐下来。

潘村长觉得太简陋了。

“就这几个菜太寒酸了，我再弄几个菜来！”

“真不用了！”周江河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夹起花生米丢进嘴巴里吃。“我农村出来的，不讲究这些。”

周江河看范莉莉。

“你也吃点？”

范莉莉看那筷子头嘿嘿的，愣是没敢抓。

“我刚才在食堂吃过了，你们慢用！”

范莉莉在院子里随处走动。潘村长媳妇潘翠花吃饭之后去窜门，此时回来，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白如玉的女孩子，定睛一看，喜的她两眼放光。

“这不是周总的秘书莉莉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潘翠花一把抱住范莉莉的手臂，跟亲闺女一样。

范莉莉十分不好意思，看向屋里头。

“周总来跟村长谈事儿。”

潘翠花笑。

“他们谈他们的，我带你去村里头走走亲戚。”

不容分说，潘翠花带着范莉莉走出了院子。

潘村长看见了，责备道：“村里头都是泥巴路，这婆娘带莉莉去哪儿玩儿？”

周江河心里想的是潘文静的事情。

“关于潘文静退出的事情，你了解清楚了吗？”

潘村长吧唧喝一口酒，摆摆手。

“她想退出，那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潘飞凡的对手，最后也不会被录取。”

“为什么这么说？”周江河觉得很诧异，他们公司都还没有做决定呢，潘村长怎么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难道不是吗？”潘村长自以为很聪明，“潘飞凡尽管嚣张，但是他有才能啊，他上场说几句，就把你们公司的几位高管给镇住了。最后不是他，还能是谁？”

“那也不一定啊！潘文静的营销策略不是还没有发给我看吗，我看了之后才能下结论。”周江河把花生用手指搓掉皮，才放进嘴巴里吃，这比潘村长吃花生更加农民。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家不干了，那有什么办法！”潘村长知道周江河不抽烟，所以拿出香烟自己点上。“周总，你要是想去劝潘文静，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周江河再问一遍：“潘文静自己跟你说，她不想应聘了？”

“隔着门说的！”潘村长在桌子上磕掉烟灰。

周江河想了想，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屑。

“我去找她谈一谈！”

潘村长拉住周江河的手。

“你何必呢？退一万步讲，三丫头要真当上你们农机肥公司的营销经理了，她能干出什么名堂来？女流之辈，能力有限。潘飞凡是嚣张，但人家有嚣张的底子啊？这么有才能的人，要是当了营销经理，对你们公司不好吗？”

周江河看了看院子外面。

“我对潘飞凡这个人不是很看好。”

“为什么？”潘村长急忙问。

周江河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那种自负骄傲嚣张个性的人吧。”

潘村长也神秘的往外面瞅了瞅。

“周总，说到潘飞凡，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周江河微微一笑。

潘村长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做村长，很多人的底细我都清楚，因为有人事档案，很多我都是看过的。那个潘飞凡……”

潘村长已经压低声音，但就是说不下去。

“潘飞凡怎么了？”周江河追问。

“这个……”潘村长好为难。“关系个人隐私，我不应该说的。”

周江河明白了，立即伸手指向屋顶。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我周江河把潘飞凡的隐私说出去，天打五雷轰！”

潘村长这才敢在周江河耳根悄悄说：“你知道为什么潘飞凡从外企离开吗？”

“他说的，他不想寄人篱下，想要出人头地另创事业。”周江河还记得昨天潘飞凡的慷慨陈词。

潘村长扯扯嘴角。

“那是他骗我们的！他另有隐情。”

打听别人的隐情，确实不应该，但周江河为了公司着想，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什么隐情？”

“他在外企当会计，挪用'公'款去买股票，被发现后在监狱蹲了几个月，现在还欠着外企的钱呢！你以为他真是回来创业，出人头地？呸，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