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乌古乃定计,辽国南侵高丽(1 / 2)

作品:《人在大宋,无法无天

宋庆历六年六月,随着第一封情报送来,之后就又是源源不断的回信。

秦凤路转运使杨偕五天之内连写七封公文,讲述了一下青塘那边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秦凤路这边的部署情况。

李元昊占据青塘,劫掠三日,之后南下湟州,对湟州城展开猛烈进攻,湟州城岌岌可危。

唃厮啰重伤未愈,本部兵马也多溃散且士气低下,不得不退往兰州。

杨偕派遣贾逵领五千人先往兰州,又跟副转运使兼兵马总管景泰商量了一下,便开始聚集本路兵力,随时进驻兰州和李元昊开战。

这是朝廷赋予秦凤路转运使的权力。

政制院也给杨偕发了回信,之后正式任命韩琦为陕西路经略安抚招讨使,张方平为陕西路副经略使,张亢为陕西路兵马总管。

在庆历改革之前,经略使是临时官职,且跟转运使同级,都是正四品,只不过名义上经略使是上级,但地方转运使以及经略副使都有较大的主权。

如历史上夏竦为陕西路经略使的时候,韩琦和范仲淹都与他意见不同,地方转运使也有抗命不尊的现象。

显然这依旧是宋朝传统,对于有军权的封疆大吏,都必须有人钳制防备。

不过如今改革之后,经略使为正二品,副使和兵马总管为从二品。基本上经略使就已经是大权在握,主管了一地军政大权,可谓是权力很大。

赵祯其实有点不放心,还是大宋皇帝对于兵权过于看重。

然而赵骏却告诉他,在现有体制下封疆大吏是不可能造反的。一是韩琦临时才被调去,没有威望,想造反不能服众。二是张亢也在,他拿什么造反?

除非张亢造反,张亢因景佑年与西夏辽国的战争中屡建功勋,在军中威望仅次于范仲淹和王德用,他造反才稍微有点看头。

可士兵家人都在汴梁,且范仲淹和王德用出马的话,信不信跟着张亢的那些士兵很快就会投降?

所以当皇帝有的时候还是要放宽心一些,不要过于杞人忧天。

在赵骏的劝说下,赵祯才打消了顾虑,乃令韩琦跟张亢率领汴梁禁军三万开赴西北,这样再加上陕西路约十二万兵力,足以跟西夏一决雌雄。

秦凤路那边先一步派人进驻兰州之后,又立即派人谴责李元昊,说他攻打大宋的盟友,这是肆意挑起与大宋的战争。

李元昊则回应说这是他们与青塘之间的旧怨,与大宋无关。

如果大宋派兵的话,那大宋才是撕毁双方之间和谈的责任方,罪责都在大宋这边。

两边开始打口水仗。

这种口水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意义,但实际上用意很大,就是为了争夺大义名分。

大宋这边指责西夏先挑起战事,占理的是他们这一方。

西夏则说他们并未攻打大宋,只是青塘与西夏为世仇,他们跟仇人打仗合情合理,如果大宋出兵,那就是大宋先挑起战事。

别看这种大义名分好像没什么卵用,毕竟打仗打的是谁兵强马壮,并不是说谁占理谁就能获得优势。

然而看上去好像是这样,可实际上有的时候,大义名分却是获得胜利的至关因素。

因为谁占理,士兵的心态就不同。

曹操手中有大义名分,他就可以不断宣称是奉天子诏令,四处讨伐不臣,底下的士兵就会甘愿服从,心安理得,士气高昂,让他屡战屡胜。

努尔哈赤一个《七大恨》,充分调动了士兵的怨气,如此满人打仗凶狠无比,对待汉人像是对待仇人一样拼命厮杀。

毕竟对于底层士兵来说,谁都不想打仗,谁都不希望自己战死沙场,那么在打仗之时就可能退缩。

但如果给他们一个理由,告诉他们敌人是怎么怎么欺负我们,又或者我们是占理的那一方,我们顺从天命在作战,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

这样一来士兵肯定就会士气提升,死战到底,从而让战事顺利。

所以在古代大义名分绝对是个重要条件。

甚至不止是古代,在后世也一样。就如同抗战士气川军“内战如虫,外战如龙”一般。

国仇家恨,本身就是最大的大义名分。从而让他们悍不畏死,扛着一杆“死”字大旗,拿着最简陋最差的武器,也敢与倭寇决一死战。

大宋和西夏就在互相争夺这种大义名分,以此给底下士兵们一个开战的理由。

双方互相指责,却都不妨碍两边继续动员战争。

韩琦、张方平和张亢很快就抵达了陕西,开始调集整個陕西路的兵马。

由于秦凤路的军队入驻兰州,李元昊打下湟州之后,就占据了河口,也就是湟水与黄河的交界处,坐观大宋这边的反应。

因为李元昊知道,现在摆在大宋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西进打湟州,一条是北进玩围魏救赵。

不管是哪条路,都会落入李元昊的陷阱与圈套,所以他并不担心。

而就在双方紧锣密鼓地准备开始打仗的时候,此刻远在东北的辽国国内,则是另外一番情况。

耶律宗真忽然东狩,抵达了辽国东京沈阳府。

沈阳府行宫内,耶律宗真戴着毡帽,一身宽大的皮裘大袍,显得雍容华贵。

七月入秋之后,东北的气温就开始下降了许多,夜晚变得颇为寒冷,因而他也舍弃了夏天穿的宋朝丝绸大衣,选择了辽人常穿的皮裘大衣。

在耶律宗真面前还站着几个高大的身影,这几人模样颇为古怪,他们头上全部剃光,唯独两侧和前额的鬓角留着头发,扎成两条长长的辫子留了下来,跟辽人传统发型有点像,但没辽人辫子那么粗。

最前面的那人也戴了个小毡帽,上身是外套白色麻布,里贴绒皮的大领袍衣,下身是黑色绑裤腿的绒裤,脚蹬圆靴。整个人浑身透露着一股凶悍的气质,穿着打扮也颇为干练。

他向着耶律宗真用辽礼弯腰鞠躬道:“臣乌古乃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