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为人刚强霸道，过去一直与东厂的刘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但近几年行事，忽然变得软弱了起来，对东厂处处忍让，难道正是因为中了蛊毒的原因？」

雨淮安心中暗自嘀咕着。

就在这时，面前的西厂老祖，沉声开口：

“你，便是刘全福手下年纪最小的干事，小安子？”

“正是小人。”

雨淮安躬身行礼。

“嗯，果然是风华正茂，一表人才。”

姜武年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太监，感慨道：“无怪乎刘公公生前那般赏识你。”

听了这话，雨淮安心中一震。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装作慌张道：“生前？厂公这话的意思是，刘公公他已经.......”

“不错。”

姜武年白眉微簇，神色萧索：“一直照拂你的刘公公，他今儿个一大早，被发现死在了宝贝房里。”

“刘公公前些日子身体还硬朗，怎会忽然就......莫非是被歹人所害？”

雨淮安悲声道。

“是。”

姜武年缓缓闭上眼睛，神色有几分颓然：“东厂那群狗崽子，他们是演都不带演了啊。”

“厂公的意思是......是东厂的人做的？”

雨淮安明知故问道。

姜武年缓缓道：“刘全福的尸身，本督仔细检查过了，体表并无其他伤痕，他乃是被一股霸道的掌力，震碎五脏致死，本督猜测，此事正是东厂四煞，薛刚的大黑天掌所为。”

“什么！？”

雨淮安故作大惊，咬牙切齿道：“这东厂欺人太甚！求厂公为刘公公做主啊！”

“本督如何做主？”

姜武年颓然摇头：“薛刚的大黑天掌，将人五脏隔空震碎后，不会留下任何的外伤，若无目击证人，别说是咱们了，便是陛下命令「乾部」神捕司的人，彻查此事，也难以水落石出。”

“这.......”

雨淮安想了想，又道：“既然厂公推测是东厂所为，咱们何不找机会将那薛刚绑来，严刑招供，逼他认罪！”

听了这话，姜武年脸色陡然一沉，森然道：“小安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嗯？”

“小安子愚钝！请厂公息怒！”

雨淮安赶紧道。

“好了，孩子。”

姜武年摆了摆手：“你是刘公公一手培养起来的，你想为他报仇，本督能够理解，但你要知道——”

“人在大内，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不是咱们想，便可以的。”

“那东厂近年来，一直对我西厂处处打压，你以为这一切，陛下看不到么？”

雨淮安心中一个“咯噔”，“厂公的意思是，陛下心中更倾向于.......东厂？”

“罢了，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姜武年轻叹一声，道：“不过，本督倒是可以答应你们，即便有一日西厂不复存在了，本督亦竭尽全力，保你们这群小太监无虞。”

“这也是本督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听到这里。

身为半个西厂人，雨淮安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西厂八虎中的「矮脚虎」哈其勒冲了进来，禀报道：

“禀报厂公！东厂副都督，吴公公来了！此刻人已在内院！”

“哼，刘全福身死，此事我西厂还没找他东厂算账，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闻言，姜武年白眉扬起，威武的老脸上，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伐怒气！

“厂公，东厂那边好似也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