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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妍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即便身负重伤，仍旧保持跪地的姿态，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清妍说完，没有听到吴笙的回答，于是有点诧异的抬首，心想吴笙会不会是好人不计较这些。

清妍抬首，正好和吴笙的目光相对，清妍连忙羞赧的重新低头，吴笙摊手问：“不是还有以身相许的话吗？我咋没听到？”

“小女子已经不是清白之身，所以不配和恩公合卺周公之礼。”清妍认真的回答。

清妍三年前被发配扬州城，做了娼妓，所以早就不是寻常完璧之身。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位女孩，起来吧。”吴笙说道。

清妍颔首，但是她却直不起腰，因为她的腹部已经溃烂。

清妍只感觉自己很快就会死掉，心中悲苦的委屈落泪。

果然拼命的想要活着，最后也只是落得这个下场吗？

老天爷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五年前，举家被抄没的那夜，清妍想着自己只要能保住完璧之身，那便什么苦都能吃。

最初的愿望落空后，清妍几度想死，但每每看到年幼的妹妹，自己又不得不坚强的拾起活下去的尊严。

只要能保住妹妹好好的活下去，清妍想着自己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

可是现在……

清妍此时的心中忽然后怕起来，她现在的脑海中很乱，她担心自己活不下去，没有办法继续报恩。

清妍担心自己没有办法继续保护香卉；清妍害怕妹妹会吃很多非人的苦痛；害怕她会活得还不如她自己。

清妍心想自己已经把身位放到最低点了，为什么还是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委屈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下，香卉走到清妍的身边，安静的跪下不敢说话。

十二岁的香卉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世界的恐怖，哪怕是姐姐，也没有办法保护她万全。

“嗯，脑子里很乱吧？”吴笙盘腿坐在她的面前，笑嘻嘻的问。

“我现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就是人死之前的恐慌吗？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总觉得世界离开自己会变得很差。”清妍苦笑着说道。

“别人这么说只是自负，你不一样，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吴笙回答。

“什么？”清妍费力的看着吴笙，问道。

吴笙认真的问：“这里有一份差事，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但是它的担子很重，就算是天地间最圣贤的大能，都不敢挑。”

“什么？”清妍再问。

吴笙的神秘和古怪让清妍不得不心生疑窦，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将这两位姐妹拉入自己的世界，一片荒废的庄园，园中只有一束花儿。

吴笙说：“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守护者，天武大陆也一样，只不过万年前那位守护者死掉的时候，没来得及留下传承，所以才会让天武大陆陷入当下的局面……”

吴笙指着一边的花朵侃侃而谈，说清楚了关于守护者的全部来龙去脉。

清妍和香卉好奇的看着花儿，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这是守护者独有亲和力。

守护者拥有与众生绝对的亲和性，这花儿也是。

花儿颤颤巍巍的落下一枚花瓣，一阵微风下，飘落在清妍的手心。

清妍看着掌心的花瓣，内心带着无限疑问的看向吴笙，吴笙说：“不管你同不同意，它已经选中你了。”

“我？我真的？我不可以吧？”清妍害怕的丢下手中花儿，吴笙则是安慰：“放心好了，你有这个能力，相信自己。”

清妍局促不定的看着花瓣，问：“守护世界的担子太重了，我觉得我做不到。”

“那就先试着守护自己。”吴笙回答。

“我只是个弱女子，所以让你失望了。”清妍看着花瓣，犹疑后，道歉道。

花瓣飘起，吴笙则是看穿清妍心思的说：“你并不是不敢接，你是不想接。”

清妍落寞的垂首，她的确是不愿意接守护的责任。

清妍不愿意为这样的世界出力，她认为不值得，这五年看到的点点滴滴，已经让清妍的芳心枯死。

吴笙看得到清妍身上的因果。

五年前，礼宫叛逆于武朝兴风作浪，武朝陛下为了斩草除根，杀掉了所有和礼宫有关联的人。

礼部尚书曾经受教于礼宫内庭，所以干系最大，当时的政党以此为理由，使得顾家被抄没。

清妍这十几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可她见到的，都是天底下最肮脏最恶毒的事。

吴笙怜悯清妍，也带着些许的同情。

换成是谁，都不愿意接手守护者的位子。

清妍无声落泪，她很少哭，可今天她哭了很多次。

吴笙大大方方的坐在清妍的面前，托腮说：“那这样吧，我换一个说法。”

“什么？”清妍带着哭腔，对待吴笙，她带着最后的耐心。

“杀掉所有坏人，做一个审判者。”吴笙回答。

“审判者？”清妍柳眉看着吴笙，这个说法貌似行得通，可清妍聪慧很快明白过来的问：“杀人报仇吗？那不就是泄私愤？”

“这个说法也可以，你嫉恶如仇，所有的恶都是你的宿敌，所以泄私愤没错。”

“你是谁？”清妍看着吴笙，嘴角蠕动的问出最后的疑问。

“对外，我自称吴笙，对内，我是安笙。”

“你的真实身份，尊上，是什么意思？”

“魔尊，三千界之中，我和众神同等地位。”

“神？”清妍问。

“我修的是无道，而无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魔道，所以他们叫我是魔尊。”吴笙回答。

“魔？”清妍颔首，然后她问：“如果有一天，那些所谓的正神要杀你的话，我若身为审判者，是否要秉公执法？”

“哈哈哈！有意思！清妍，你真是聪明，一下子就说到了最关键的点。”吴笙大笑着回答。

“你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清妍追问。

吴笙嘿嘿苦笑，他看着一边的花儿，说：“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但是有一个人已经为我做出了牺牲，，我不想有第二个。”

吴笙说完看向清妍，清妍则捧起花儿，说：“守护自己心中最后的美好吗？好像很有意思。”

清妍笑了，带着泪痕，笑得很开心。

香卉安静的聆听和观望姐姐和陌生男子，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姐姐如此开心的笑。

“愿意吗？”吴笙伸手询问。

清妍颔首，搭手间，花瓣融入娇躯，合为一缕暖流修补肉身。

清妍忽然轻盈起来，她问：“无道是怎么样的道法？是不受规则约束，自由自在？还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