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来的正好,令妹真是麻烦,有车夫有丫鬟,还要说自己一个人害怕……完璧归赵,告辞了!”

连晓小是前一天被碰瓷的流浪汉吓到了,又不是故意麻烦他的。

“多谢多谢,交给我就行!”

连晓小也委屈的快哭了,上了连穗岁的马车之后眼泪一直往下掉。

“三姐姐,我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我是不是总给你帮倒忙啊?可我真的害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遇上昨天的情况,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情绪激动,连穗岁在心里吐槽乌大夫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没事没事,乌大夫性格孤僻,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是那个德行,你别放在心上。”

“他不是嫌你麻烦,是嫌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心里不爽拿你发作而已。没事没事……”

“三姐姐,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吗?”

连穗岁认真点了点头,肯定道:“不是你的问题,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边终于安抚住了,乌大夫回到妙手堂,伸手摸了摸男童的额头。

“发烧了,江石,去抓药。”

连穗岁心里担心男童的情况,第二天一早赶到妙手堂,乌大夫已经出城去了。

“钱大夫,昨天送来那个男童情况如何了?”

见她着急的样子,钱大夫捋着胡子嗔道:“有我们在怕什么?要是救不活他,我们北钱南乌的名声干脆也不用要了!”

“昨天烧了一夜,今天早上醒了,没看见你,到现在不吃不喝,钱蒿陪着他呢。”

钱大夫领着她来到客房,男童正跟钱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像在比谁的眼睛瞪得大,谁也不肯先眨眼。

最后还是钱蒿撑不住了,揉着酸痛的眼睛。

“怪人,三姐姐救了个怪人回来!我给他水也不喝,馒头和菜也不吃!”

钱蒿先跟连穗岁告起状来。

连穗岁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他或许是害羞呢,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

饭菜都在桌子上摆着,连穗岁把粥跟咸菜推到他面前。

“先吃饱饭再说,要不然你这条小命丢了砸我们妙手堂的招牌。”

男童不再犹豫,端起粥碗三两口倒进嘴里,又用手抓了一把咸菜塞进嘴里。

“慢一点!”

他吃得很急,放下粥碗,用另一只手去抓馒头,不管怎么吃,反正最后这些东西都进了肚子里。

连穗岁取出了帕子给他擦手。

“你从哪里来?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清理干净脸上的污垢,男童长得很清秀,他只有脸上的皮肤稍好一点,其他地方没有一块儿好肉。

“我是义善堂的,生病了,被人丢在城外乱葬岗。”

他嗓子很哑,说话很困难。

“我从乱葬岗爬出来,跟着灾民一起来到了城门口。”

他没有一句废话,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音调上没有半点起伏,甚至没有委屈的情绪。

“然后就见到姐姐了。”

连穗岁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究竟是生病还是被人虐待,没有人比连穗岁更清楚了,可义善堂是朝廷组织的收纳孤儿的善堂,怎么会把里面的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丢在城外?

“你们义善堂里的孩子都像你这样被虐待吗?”

男童眼神迷茫了一瞬,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不听话的办错事的才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