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一句轻飘飘的天道,让明珠夫人破防。

“狗屁的天道,楚家的天下是从我们唐家人手里窃取走的,我不过是夺回自己家的东西而已,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就该听我的,就该替我完成大业!”

“可他身上也流着楚家的血,他姓楚。”

她是明珠夫人也好,安太妃也罢,前朝公主更无所谓,楚知弋知道她是谁,也知道自己是谁。

“那又如何?是我倾尽心血培养他,怪他自己没用!”

明珠夫人被连穗岁激怒,回过头来看连穗岁一副掌控大局的模样,体内的热血突然冷却,她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连穗岁又叹了一声。

“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

明珠夫人不在意地说道:“是他咎由自取。”

“可他差点儿死了。”连穗岁的声音平静,“你知道流萤之毒不解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身中流萤之毒,能熬一个月就已经很厉害了,他熬了五年。”

“怎么可能,鬼谷那帮老毒物们说,流萤只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而已,怎么可能致死!况且,我每个月都让人给他服用控制蛊毒的解药!”

“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连穗岁觉得她真是没救了,“我是个医者,负责任地告诉你,流萤之毒没有缓解的药物,所谓缓解蛊毒发作的药物,不过是麻痹神经,让人暂时感觉不到疼而已。”

“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回去看看锦绣,她中毒快一个月了,夫人亲自去看看。”

给楚知弋下了蛊毒,自己一走了之,一去六年才回来,在无数个难熬的夜里,楚知弋承受着痛苦,她却感受不到,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是他应受的惩罚。

“锦绣在你手里?”

明珠夫人愣神片刻。

连穗岁承认道:“否则我从何处得知您的身份?身中流萤之毒,再强的意志力也会被一点一点掐灭。”

不亲眼看看蛊毒是如何发作的,她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对楚知弋的伤害有多大。

“夫人可会易容之术,不如现在就随我出宫?”

她不可控,但连穗岁今天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不如我帮夫人刺穴易容?您亲自去看看?”

“您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对楚知弋还有一丝母子情分,我都建议您走一趟。”

明珠夫人面上的犹豫消失了,看向连穗岁。

“别耍花招!”

连穗岁轻笑一声,取出银针刺在她脸上的穴位中,没一会儿,她就变成了裴淑的样子。连穗岁又给裴淑改了装扮,让她暂时留在宫中。

“只要半个时辰,我们就回来。”

明珠夫人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在连穗岁看过来时,又恢复了那副担忧的神色。

裴淑与明珠夫人换好衣服,躺回床上,明珠夫人随着连穗岁出宫。

出了皇宫,明珠夫人掀开车帘看着外面,街上的风景还跟从前一样,多了许多商铺,也多了很多人,从前她最喜欢吃的点心铺还在。

“停车。”

连穗岁吩咐小桃,“去买些白糖糕来。”

明珠夫人诧异地看着她。

“锦绣告诉我的,夫人最喜欢吃陈记的白糖糕。”

她眼中的光芒暗淡一瞬,连穗岁接过小桃买回来的糕点,动手打开油纸包,递给她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