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龙轩心中暗骂，揶揄道：“小和尚伶牙俐齿，莫非是想度我出家为僧？”

慧灵殊口颂佛号，道：“佛渡有缘人，有何不可？”

“那大师想和我谈什么？”祁龙轩戒备着神色，言语中已见不耐烦。

“谈心。”

“心？”祁龙轩谑笑着道：“在下常闻佛门修行，须先照见五蕴皆空，身心无我，无受想行识，既然都身心无我了，又何来谈心呢？。”

“哈，施主机巧过人，刻意曲解佛陀本心，无非是心虚了，想要回避小僧的话题，不是吗？”

祁龙轩一耸肩，嬉笑道：“大师真有心度我？”

“佛门立身制行，本诸一心，岂能无心？”

祁龙轩摊开手掌，道：“既然有心，且拿来让我一观，我便信你。”

“这……”

慧灵殊顿时语塞，愣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施主这是强人所难，不如这样，你若能将心拿出来一观，小僧便绝了度你之念。”

“为何度我？”祁龙轩莫名其妙。

“施主可曾听过佛门六神通？”

祁龙轩心头微微一颤：“号称能看穿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的大觉妙法‘他心通’吗？”

慧灵殊摇头：“那只是六神通之一，还有能知三界六道众生之百千世宿命的‘宿命通’。”

“大师看出了什么？”祁龙轩心中一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冥界中，三生碑看到的画面。

慧灵殊又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神经病。”祁龙轩故作怒状，甩袖而去。

又听身后，慧灵殊道了一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望施主好自为之。”

声音，渐渐飘远，直至那道背影消失，慧灵殊依然站在山阶上，看着远山蒙尘，流云暗涌，许久，忽听背后有人道了一句：“是他吗？”

慧灵殊轻呼了一口浊气，摇头道：“不知。”

“他心通都看不透吗？”那道身影走进，赫然正是佛宗住持，慧明圣僧。

慧灵殊道：“圣湖仙诏应当不会有错，佛陀舍利就在灵修峰，只是那人身具佛缘，无法看透。”

慧明眉微皱起：“既然身具佛缘，岂非就是了？”

“不。”慧灵殊摇头道：“能完全不被‘他心通’影响到的，除了身具深厚佛缘，有佛陀舍利护体之外。”

慧灵殊顿了下，又道：“还有一种，则是同样参悟了‘他心通’的慧者。”

“不可能。”

慧明圣僧断然道：“他心通乃大觉妙法，佛乡自玄禅法师以降，六百年来，能参悟此术的，只有你与慧如师兄，便连我这个佛宗住持，都无法……”

他话未说完，慧灵殊已然说道：“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那日初到灵修峰时，我以他心通引导钟伟龙身上的恶念时，被钟镇打断，那时我便尝试以‘他心通’看穿他的心境，却反被一股更强的意念震慑回来，若说钟镇不是修习了心魔引，岂非他身上也怀有佛陀舍利？。”

“帝王刀钟镇？”

慧明眉头锁紧，似乎也在消化着这番话所带来的冲击，许久，又问了一声：“那你说的‘宿命通’，又看到了什么？”

“杀业。”慧灵殊道。

“怎样的杀业？”

“苍生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