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羽怒火中烧，但面对的是极道，他不得不压抑着，“你妹妹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啊。”

极道居然还感慨了起来，忽而目光锐利的看向陈牧羽，“换做是你，你又会如何选择呢？”

我？

陈牧羽一滞，但很快摇头，“我不会像你这么疯狂！”

“高尚！”

极道对着陈牧羽竖了根大拇指，随即说道，“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真要是把你换做是我，呵呵，说不定，你比我还疯狂……”

陈牧羽闻言，脸皮微微抽搐。

这话也许是实话，但是，没有发生的事，不做任何假设，至少，此刻的陈牧羽，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这时候，极道又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反过来一想，当初如果不是我，鸿蒙世界只怕早就被域外势力给毁了，算起来，整个鸿蒙世界都欠我一条命，所以，我只是让他们把命还给我，这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这儿，陈牧羽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所以，他也有过愧疚，只不过，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把他自己给说服了？

陈牧羽听了半晌，感觉他的逻辑很清楚，不知不觉的，让他都产生了一种这样做很合理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你救过整个鸿蒙世界是个什么事，但是，有一点，你要弄清楚，所谓的拯救，是出于你自愿，而你要全鸿蒙世界的强者还命，同样也要出于自愿，如你这般，挑起争斗，强行掠夺，已然丧心病狂……”

陈牧羽还没有被他给说糊涂，还是有理由反驳的。

极道也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若要说错，并没有谁对谁错，唯一错的，或许就是我比他们强，他们比我弱吧。”

好吧，这才是真实。

前面说的那么大一堆，都是狗屁，在拳头面前，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

陈牧羽沉默许久。

“为师的乖徒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你体内的那位强者庇护，我不会动你，但你也不要插手为师的事？”

极道淡淡的开口说道，语气平淡极了，完全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陈牧羽没有说话。

“这话，现在依然有效，咱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把惊天葫芦都给你了，你想破道，便去破你的道，我不会干涉，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复活我的妹妹……”

极道侃侃而谈，像是在和陈牧羽谈判。

刚刚，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也看到了陈牧羽解析极道法则，争夺血气的过程。

在他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

想必是陈牧羽体内那个神秘的强者在给他提供帮助，所以，他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并没有选择对陈牧羽动手。

说白了，就是忌惮。

他忌惮陈牧羽体内的那位存在。

虽然没有露面，但是，他看得出来，能够帮助陈牧羽这么轻易的领悟自己留下的法则力量，这位存在的实力绝对不低。

兴许，实力是在他之上的。

对于这样的一位存在，极道显然是不想去招惹的。

他不知道这位存在出现在陈牧羽身上，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现在的他，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

大家目的不同，互不干涉便罢了。

但他这么想，陈牧羽体内那位存在也会这么想么？

现在，当着陈牧羽的面，极道想把自己的态度说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想和他斗一斗，他当然也不会怯懦。

他是杨明，鸿蒙世界唯一一位成就极道境界的存在，怯懦这个词，根本就不在他的字典里。

极道直视着陈牧羽，等着他的下文。

这时候，陈牧羽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未想过和你为敌，只是……”

“没有想过便好。”

极道直接打断了陈牧羽的话，“从现在开始，为师将你逐出师门，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互不干涉……”

“你，走吧。”

说着，极道大袖一挥，陈牧羽只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环境突变，已然是出现在了神魔界。

这……

立在虚空之中，陈牧羽看着前方的神魔冢，久久没有回神。

逐出师门？

好吧，其实我也没把你当成师父过。

只是，当初是你主动收我入门的，这才多久，有一年么？就把我给逐了，我这面子上，似乎有几分过不去啊。

走。

醒过神来，陈牧羽直接转身离开。

他清楚，极道是对他体内那莫须有的神秘强者忌惮，故而才没有对他下手。

此时，单独面对极道，他还是差了不少的，他还不敢正面和极道硬钢。

既然对方主动放过了自己，那自己不会那么傻，又巴巴的贴脸上去。

……

——

墓地中。

极道站在高台上，环视一圈，空空如也。

空间中，血气已经被吸收的很稀薄了。

送走了陈牧羽，极道也是呆立了片刻，这才转身来到那血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