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念叨着拓跋如山的名字，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你你也姓拓跋，想当初那个在梦回城掀起惊天骇浪的少年也姓拓跋，魇洲后蜀的拓跋将军也是拓跋，不知你的拓跋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啊？”

拓跋如山听不明白老者的话，就在这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响叫了起来，老者看了看时辰点了点头说道：“开饭的时间到了，跟我去吃饭吧！”拓跋如山看着驼背老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吃过饭拓跋如山便准备告辞，说是自己该回家了，老者便问道：“孩子，你从何而来啊？不清楚这凌川河东岸的妖魔吗？”

拓跋如山并没有回答老者的第一个问题，只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了老者好一会，最后才略带疑惑的问道：“妖魔真的存在吗？”

他还不想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被妖魔抓了去，如果真被妖魔抓了去会不会被吃掉？会不会被扔到锅里？又会不会在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想到这里拓跋如山的情绪突然低落了几分。

老者早已经拓跋如山的想法，不过他却不忍心当面欺骗，只能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三十米高的城防说道：“瞧见了吗？这道墙就是为了挡住妖魔而建的。”

拓跋如山放下碗筷不再出声，老者又问一遍，“孩子你说你要回家，你的家有在何处？父亲有在何处啊？”

拓跋如山突然无声的掉下了眼泪，老者急忙安抚道：“别哭！别哭！”

“我的家在北封台村，我跑了好远的路，可是我还是没能追上母亲……母亲告诉我父亲不要我们了，所以才离家出走的……”拓跋如山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抽噎声也越来越频繁，老者慈祥的说道：“孩子别难过了，你父亲一定有他要做的事，不然又怎么会离开你们。”话虽如此，可是老者却早已经没有了安慰的话语。

拓跋如山吃过饭躬身行礼，然后就准备离开，老者急忙将其叫住，说道：“孩子，此地距离北封台少说也有三百里你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走的回去？”

“没事的，我从小就走的快，让老爷爷担心了。”拓跋如山眼神坚毅在他看来就没有他走不完的路，也没有他到不了的终点。

老者叫来兵卒让其送拓跋如山一程，这才有拓跋如山到家却不见房子的这一幕，现在早已经化为灰烬的房屋拓跋如山瞬间瘫倒在地上，原来父亲真的不要母亲与自己了。

就在拓跋如山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不是那铁将离的首席谋士吕势又是谁？

吕势跃下马背，缩了缩脖子，活动活动双腿这才喊道：“小川，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拓跋越川总算遇到了熟人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吕势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母亲呢？”

“母亲被大鸟抓走了……”

吕势一听缓缓抱住了脸冻通红的拓跋如山，顿时心如刀绞，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孤儿，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可是拓跋如山不同，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了一些，至少每天还能被父亲保护，被母亲照顾，一下子父亲与母亲都没了踪影，少年顿时就慌了神，没有了任何办法。

那只一直东飞的大鸟他们都见到了，可是谁也没想到拓跋如山的母亲竟被其抓了去，随行的骑兵都是面面相觑，吕势最终还是让拓跋如山面对了现实。

“如山啊，听伯伯一句话，跟我走吧，虽然没有更好的生活，但总归能吃饱饭穿暖衣不是？”

“母亲说你们造反了，早晚会被晋王收拾，如果你们被晋王收拾，我会不会也被晋王砍了脑袋？”拓跋如山已经没有了选择，就只能选择跟随吕势前往北封台村。

到了村子吕势才发现整齐的黑甲军骑兵队，足有一队，心中暗叫不妙，别说一队黑甲军，就算是十个人，北封台的这几个人也不够看的，难道造反杀了郡守的事露馅了？

吕势正犹豫着，才发现城门竟是大开的，铁将离正在与为首的小将倒着别，想必室内出什么事端，不然黑甲军早就大开杀戒了。

拓跋如山远远的看着，对身后的吕势说道：“吕先生，我见过那些黑甲骑兵。”

“你见过？在何处？”

“就是好高好高的墙哪里，有个驼背老人告诉我那道墙是用来抵抗妖魔的。”

吕势一听驼背老人，那不就是修筑红河湾防线的司马言吗？

此时城门口铁匠离正在笑脸相送着那名骁将，骁将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不过却总让人觉得他有那么一丝的不耐烦，或者说是厌恶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或许他本该驰骋疆场，却没想到来此处巡查传达命令。

铁匠离躬身相送，大吼一声，“送司马将军！”骁将不是别人正是百骑闯了雷骑营帐的司马落，不过他怎么也想到自己会被司马誉降罪，从开始的前锋营先行者统帅变成了一个后方战斗人员。

当黑甲军从吕势等人身边经过的时候，白雪飞溅，马蹄哒哒作响，那扑面而来的萧杀之气简直让跪在地上的众人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拓跋如山抬头看了一眼为首的骁将，还没看清楚就被吕势按下了脑袋，“不要命了吗？”

拓跋如山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眼巴巴的看着马蹄的远去，最后自己也只能嘟囔一句，“有什么神气的。”听口气那是一百个不服一千个不忿。

吕势见黑甲军已经走远急忙起身拍打自己膝盖上的雪，然后对拓跋如山说道：“你不想活了吗？那可是黑甲军晋王最强大的军队，步战天下无双的存在。”

拓跋如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哦，既不惊讶也没有了刚才的羡慕，这时候铁匠离看见了吕势急忙快步走了过来，一拍吕势的双肩笑着道：“你终于回来了。”

“我巡视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黑甲军啊？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而且几十骑就这样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进来了？”吕势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黑甲军消失的方向，心中的担忧与恐惧依旧没有过劲。

铁匠离摇头苦笑道：“不打紧，现在我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郡守了，至于死掉的家伙，晋王并没有降罪。”

吕势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铁匠离问道：“你是不是跟晋王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才司马家的亲戚？”

铁匠离突然想起在都城梦回与司马誉打铁的那段时间，虽然总被师父打，却总是疼在口中喜悦在心底，如今师父永远的躺在了那里，安安静静。

铁匠李摇头苦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吕势急忙把拓跋如山往前一推，说道：“他就是小川的儿子。”

铁匠离上下大量一翻，说道：“你长的真像你父亲，有你父亲的侠肝义胆。”拓跋如山腼腆一笑，随后心情依旧是开心不起来。

吕势急忙与铁匠离解释一番，铁匠离这才知道拓跋越川的妻子叶红桑是被妖魔抓了。

拓跋如山见两个大人都不在搭理自己急忙说道：“别撵我走，我能干活的，吃的也不多。”眼神中满是哀求，铁匠离与吕势互相看了一眼并同时点了点头，这就上拓跋如山在北封台落下了脚。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拓跋如山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却也没有耽误手中的活，他不停的干拼命的干，他不仅在担心自己没有了作用，更担心铁匠离不让自己在这里住下去。

每次他遇到吕势都会说，“等我父亲回来，我便离开这里，绝对不再打扰。”

吕势每次都会反问，“这话是你母亲教你的吧？你父亲小川可不会这么说话，他可是从来不服软。”在拓跋如山的记忆中，父亲永远都是那副脸孔，不苟言笑总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然后看着门口的地面发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直到那天，父亲与母亲吵了一架，然后父亲挖开了枯树下的长枪，那一日遮天蔽日的乌云将天空围了个密不透风，黑压压的云层越压越低，最后伴随着一声雪天惊雷那把枪终于从见了天日。

第二天母亲便带着自己离开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一只大鸟，然后就把母亲抓走了。

拓跋如山冷冷的回答着吕势的话，“他是他，我是我，以后在我面前别让我听到我父亲的事，我与他不是一路人。”

吕势一听笑了，这孩子难道青春期还没过去哪？还是说在他心里早已经恨透了自己的父亲拓跋越川？

“以后我不说就是？”吕势深知每个人的秉性与脾气，面前的这个孩子不仅年纪小了一些，更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所以无论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都逃不过吕势的那双眼睛。

“好了就在这安心等着吧，你父亲小川很快就会回来了。”

“不会了，当我看到房子被烧成灰烬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