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大婶说的,他们这幢老楼里的灯,确实时好时坏的,江一鸣没走两步,刚走到隔壁那扇门前,走廊里的灯就灭了。

江一鸣停下脚步,他右手边的纱门里传出细细的响声,像是女人的啜泣。

江一鸣犹豫间,纱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开,向外开出一个人的宽窄空隙,像是在邀请江一鸣进去。

“这都不进,未免太不给人面子。”江一鸣自言自语地笑了一声,抬脚跨门里。

先前大婶所说的酸臭味大概是已经散掉了,屋子里并没有特别浓郁的酸臭气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像是有人刚烧了菜炖了汤。

江一鸣走进房间,和隔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局,只不过明显看起来要空荡不少,零星一点的家具。

更关键的是,江一鸣没有看见人。

就好像,刚才他看见的那个贴着窗户的女人,是凭空出现的。

江一鸣在屋里转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他皱着眉头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浴室那儿忽然传来了水声。

他抿了抿嘴,转身走向浴室。

浴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见浴缸里头的情景,洗手池的水龙头拧到了最大出水口,滚烫的热水刷刷地冲下,飞快在镜子上染上一层白茫茫的热气。

江一鸣捏了一张纸巾,谨慎地关上水龙头。

水声并没有停下,他目光转向被浴帘拉拢的浴缸那儿,水声哗啦啦地冲刷着耳膜,除此之外却是一片完完全全的静谧。

江一鸣慢慢靠近,手伸向浴帘,犹豫了几秒后,猛地一把拉开。

淋蓬头往下浇着滚烫的热水,浴缸里没有人,只有一罐不大不小的土红色瓦罐。

江一鸣拧起眉头,关上水,看着那只土红色的瓦罐,像是盯着什么阶级敌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