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下巴被卸了,他说的那些话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什么意思,张涵玉和方夏只听见一串含糊不清的、长长的嘟哝,连带着还有快滴到小姑娘手上的晶莹口水。

张涵玉小声尖叫着拼命抽回手:“你干什么!你要拉我去哪里?!方夏!方夏!你快来帮帮我!”

方夏本已经跑出去几米远了,听见张涵玉的声音,他才回过头,一看张涵玉居然被张宇铭绊住,还往反方向拽着跑,连忙又跑了回去:“疯了吗?!往那里跑?!送上门去吗!?”

“我不想的啊!张宇铭拉着我!我拽不动他!”张涵玉快要哭出来了。

张宇铭看见方夏,另一只手又拽上方夏,嘴里继续含糊不清地嚷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的胡言乱语。

方夏是个成年男人,力气可比张涵玉大多了,更比现在下巴脱臼的张宇铭健康有力得多,方夏见张宇铭居然也要拽着自己往那儿跑,寒毛都竖了起来,反手一挣就挣开了。

他拉起张涵玉扭头就跑:“这家伙疯了吧啊啊?!怎么跟着陈鹤宁躲一块儿?!”

“不知道啊!”张涵玉声音里满是哭腔。

方夏跑得飞快,身后跟着张涵玉,几乎是拖着对方在跑:“快跑快跑,江一鸣和钟晟两个人都快跑没影了!”

张涵玉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闻言心都凉了:“那我们躲哪儿去啊?”

“先躲房间里去。”方夏几乎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可能人的本能就是往更小的空间里躲,空间越小,越有安全感。

张涵玉毫无异议地跟着方夏跑。

两人上了二楼,还记得楼梯的左边房间是江一鸣他们的,于是两人立马就选了右手边的房间,想着离江一鸣他们越近越安全。

两个年轻人一头冲进右手边的房间里,门“砰”地一声关上。

张涵玉下意识地反手就把门锁上,好像这样就能防止有人、有东西进来一样。

等她转过身来,看清这间房间内的情况后,她浑身又是一震,半张着嘴:“……这、这又是哪儿?”

就见房屋里,到处摆着相框,堆积成山,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所有的相框里嵌着的,都是同一张照片。

是陈鹤宁。

但不知道他在哪儿,他立在一片黑暗里,周围都泛着淡淡荧光,什么也看不出,只看得见他那张脸,在荧光下,显得麻木又怪异。

就是这么一张单看就足够怪异的照片,在这间房间里,却是堆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