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摆满了相框的昏暗房间里,被蜷曲着四肢塞进低矮壁橱里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

陈鹤宁一双眼睛猛地瞪得浑圆,布满了血丝。

他近乎是狂怒地、疯了一般从壁橱里挣扎着出来,手脚并用地蹬开与他卡在一块儿的张宇铭。

可怜张宇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丝毫不明白自己身上青紫交加的伤到底哪儿来的。

不过这会儿,张宇铭还昏迷着,毫不抵抗地被陈鹤宁踢开。

陈鹤宁爬出壁橱,就看见房间里的墙壁打开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冷风从里头窜出,吹得他心冰凉冰凉。

“不、不、不……”他嘴里一连串地念叨,飞奔进去。

等到陈鹤宁跑到江一鸣他们先前逗留的地方,那片已经被亮白色的火焰光顾了一遍,只剩下一地焦黑的狼藉。

陈鹤宁小心翼翼地趴了下来,侧耳贴在地面上,静静地屏住了呼吸,倾听了片刻后,他才颤抖地试探般的呼唤,好像这里有人似的:“你们在哪儿?回应我呀?”

“快回应我呀……快点,求你们……别这样……”男人小心翼翼地祈求着,“我们还有故事没有讲完,你们还没告诉我那些故事的结局呀?你们不能就这样不见了……”

“我只有你们了……求你们……”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轻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江一鸣从暗处的角落里走出来。

他看着眼前陈鹤宁,开口:“你让死人的思想寄住在自己的身上,这过分危险了。”

陈鹤宁唰地抬头,死死盯着江一鸣:“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只做了对你、对他们都好的事情。”江一鸣说道。

“你口中的‘好’,又是什么‘好’?你认为的‘好’,难道就是真的‘好’?”陈鹤宁恶狠狠地咬着每一个字。

他匍匐地爬起来,走到江一鸣的面前。

他身体还有些不稳,后脑勺的血沾在地面的板砖上,显然方夏先前那一下的确砸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