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纷纭酿 / 章节正文阅读

第 110 章 散魂术(1 / 1)

作品:《纷纭酿

枫羽二人在书房寻着了面色不佳的璟然,同他说完野祈之事,不免问上一句,这才知道,璟然好不容易寻着的《莫非王土》又断了线索。

画作《莫非王土》的乃是上古首屈一指的画师穆斐,穆斐不仅于画作上技法超群,还是五叠门天赋难得的仙修,修习的正是土系法术,平生作画不过九幅,件件不是凡品。

若说《地壤尘埃》不是神器,那可能性最大的便是《莫非王土》,不单单是因为画名中那个“土”字,更是因为仙修画师惯爱将法术运用于画作,上古众神在穆斐的画上加持神力,造出不世神器也是合乎情理。

可惜天妒英才,穆斐不过三百岁便被余涯残杀,穆斐后人对余涯恨之入骨,靠着卦象演算推出余涯墓穴之所在,正是当初带着盗墓贼捣毁墓穴的正主。

余涯墓中陪葬的古画藏了五幅穆斐画作,其中就有《莫非王土》,传言尽数被穆斐后人带回了仙门。

神魔大战后,人界灵气稀缺,仙门世家接连陨落,五叠门也不例外,璟然只能吩咐五叠门地界的一应店面注意打探,原本也没抱什么期望。

哪知那长年被设下结界的那残留着些许杂驳灵气的荒山,竟在三更半夜走了水,附近之人往来裕德,一时之间说的全是此事,想不知道都难。

“这火来的巧,还坏了结界,听说藏画之处,正是这火起处。”璟然抚了抚眉心,“如今五叠山地界传得绘声绘色,说那数百年都寻不到零星散修的修行之地就此被火烧了出来,着火之处乃是一个名叫穆珥的仙修打坐修行之所,想来正是穆氏后人。听说穆珥命丧天火,屋内只有三幅画的残骸。”

“既然是残骸,那这三幅中定然没有《莫非王土》了。”枫漓也觉颇为可惜,“穆斐毕竟是修行之人,这些画也算是他制出的法器,虽说过了成千上万年,也不是一场火就能烧成灰烬的,既然还可见些轮廓,便有修复之望,也不知被谁捡了去。”

羽瑟撇撇嘴:“若这莫名其妙的天火是妖界弄出来的动静,画作恐怕已经在轩辕绞手上。”

“但愿只是被穆家后人藏在了别处。”璟然弹了弹手中微有些凌乱的札记,“先父有一修仙的旧友,他在这盛宅住过不短时日,那时他道侣丧了命,他一直钻研如何才能到鬼界寻回道侣魂魄。我本想借用他的散魂之术去鬼界寻一寻那穆珥,不料缺些材料,怕是难行。”

散魂之术枫漓自然也有耳闻,不过是借着术法魂魄离体,成就假死之态,在九日内回归本体,便无损伤。

魂魄在鬼界穿梭,一旦受了伤,便如同伤在真身之上,是以万万要避开凶煞魂灵。好在魂魄一旦入了鬼界,带不住任何修为或是内力,无论是活了数百年的仙修还是功力不知凡几的高手,真斗起来也不会万分凶险。

枫漓想了想在霄云门的焦施长老处顺来的那些灵丹妙药,将璟然撂在一边的札记拾了起来:“都要些什么?我看这大多不是寻常玩意就是虽名贵却不至寻不到的东西。你方才说缺的,是……赤金蟒血,封风符,契觅丹,炙鞭草,紫熔胆,万年黎根这六样?”

“封风阵法的符纸倒是有,当初先父旧友留下了一叠。赤金蟒血我也能寻得。”

唯一无解的封风符没了问题便好,枫漓将札记放回桌上:“那便好办了。”

羽瑟心中一动,挑了左眉:“你有?”

枫漓点了点头:“正巧有契觅丹和万年黎根,紫熔胆也能从妖界寻来,至于炙鞭草,乃是克妖之物,素来不沾。炙鞭草虽非寻常,但摘下后经年不败,各路术士总该搜集了一些,应能寻来。若实在寻不到,你便给那玄海去信讨要吧。”

羽瑟虽知此番定然无碍,且同妖界明着翻脸还待时机,但仍爱娇地皱皱鼻子:“又要去妖界啊。”

枫漓失笑,捏了捏羽瑟腮边软肉:“我这才刚陪妖尊做了戏,哪儿能这就怀疑上我了?更何况妖界大着呢,我又不去轩辕氏的无名殿。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同他决裂前,再捞点好处,嗯?”

璟然可不想看他们二人继续郎情妾意,总结陈词道:“如此,待将材料寻齐了,我便去鬼界寻穆珥。”

羽瑟将刚交给璟然的书信拿回来三两下撕了,摸着装满野祈骨灰的盒子道:“是我们。”

“瑟儿……”

“既然要用上炙鞭草,你定是去不了的。”羽瑟不等枫漓说完,便坚定无比看向他,“有你在我身边等我,我定会回来。”

枫漓知道劝不住,但怎么也不放心让羽瑟去到那自己毫无插手余地的地方,更何况去前还要遭那么些罪,当下有些后悔说了自己有那些材料,可又不能这就反口说没有,不禁眉头紧锁。

璟然本不欲羽瑟冒险,但也知她那性子,再想想那些厉鬼碰上羽瑟的场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怕是厉鬼还要略逊几分,且自己也去,出不了大事,便安抚枫漓道:“有我护着,决不叫她出事,若真遇上什么,也有我先挡着。更何况散魂之术能不能成,最看重护法之人的斤两,有你看着,我们也不怕谁做手脚,不会孤魂飘荡无归处。”

枫漓也没话说,只好毫无威胁力地瞪了羽瑟一眼,与璟然分头准备去了,只留羽瑟轻轻抚了抚古朴的骨灰盒。

自午后的闹剧以来,婉惜便一直不得见璟然,心中已有几分忐忑,晚膳时分见羽瑟上了桌,本有几分尴尬,正想道个歉时看她动了筷,又将话咽了回去,怎能连璟然这个主人都没来就吃起来了?

若是换了往常,羽瑟自然不会闷头吃饭,可今日闹了那么一出不说,还接着了野祈死讯,实在是半分没有心情,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婉惜因着下午的事心虚,也没敢让羽瑟别吃,只是自己又等了片刻,见璟然和枫漓好似真的都不在,这才忍不住问道:“羽瑟,他们都做什么去了?饭也不吃?”

“嗯,寻药去了。”

婉惜这才慢条斯理吃了起来,举止间尽是名门贵女的风范:“这是去何处了?有什么药裕康没有的?”

“不知。”

见羽瑟不同往常的冷淡,婉惜终于忍不住拉了她的手道:“下午是我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的。”

“恐怕你自己也不知,你看向我的眼神中,可当真是有几分恨意的。”羽瑟也不将手抽走,只是轻笑一声,“当时你是不是想对盛庄主说,当初就不该救我?”

“不是!”婉惜立时否认了,倏忽缩回了手险些打翻了碗碟,其实也记不真切自己当时是想说什么了,但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一句话吧,“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绝不是的。我真的没见过这样打架的,听璟然哥说你要戳瞎他的眼睛,我真的是吓死了,才会胡说些什么‘恩将仇报’,但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说出不该救你的话。我知道这次伤了你的心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羽瑟也知道婉惜被吓着了,至于是不是单单被吓着就不得而知了,左右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是对婉惜有着多余期待,虽希望她一切都好,但于情谊而言却只是觉得和睦便可,是以当真没觉有几分痛痒,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是几句口角,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婉惜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璟然哥才是这一生的依靠,才是满心的念想,但是羽瑟毕竟是唯一一个同真正的自己有所牵连的姐妹,自然也希望她能一辈子将自己当做唯一的挚友,希望她永远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璟然哥和羽瑟,都只看着自己,该多好……

璟然同枫漓忙活了几日,别的倒是备齐,就差那赤金蟒血和炙鞭草还没拿到手上。

赤金蟒血十分名贵,璟然虽能寻到,但需从奉城的裕康运来,来回快马加鞭也得等上大半个月,便在府中盘算起从何处诓些炙鞭草来。

婉惜隔了几日终于能同璟然哥说上话,先是小心翼翼做好了璟然近来最爱的虾松,后才借着送点心的当口试探了璟然的态度,见他同往常无异,才松下一口气:“璟然哥,前些日是我话说重了,害你失了颜面,这盘虾松便当是赔罪了。”

璟然这几日一心寻那散魂术所需玩意,早将先前那点不愉快的插曲忘了,此时听婉惜所言不禁一愣,想起当日场景,略微挑了眉道:“你同我赔罪做什么?那话伤的是羽瑟。”

婉惜连忙说道:“羽瑟那边我当日就讨过饶了,是我关心则乱,我同她情同姐妹,她也不再怪我。只是璟然哥这几日生我的气,我……”

“我自然晓得你是一心为了我,又怎会生气?”璟然对“情同姐妹”这说辞不经意动了动唇角,笑道,“这几日是去搜罗散魂术所需的一应物什,是以忙了些。”

“散魂术?”

“嗯,等东西齐备了,要去一趟鬼界。”璟然咬了一口虾松,只觉味道好像有些不对,正要开口相询,就被婉惜打断了去。

“鬼界?!”婉惜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柔声细语,“那岂不是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