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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 夺崇仁(1 / 1)

作品:《纷纭酿

程峰本想将佘霸也剔除掉,奈何方才那几个灵蛇派弟子已经认准了自己,便干脆说得真一点。康毅和肖岳是被自己同时抹杀,若要将康毅之死推脱掉怕是不足以取信于人。莫菱虽然是自己要杀的,但就让莫老头子这个大杀器去给云梓宸添堵,有什么不好?听闻于刚的师弟最是一根筋,叫他起了疑,云梓宸行事定然更不容易。至于林娇仙的丈夫,那可是爱妻如命,叫他对云羽二人心存疑虑,可是妙哉。还有罗青山……就此虚虚实实,程峰终究是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既然不让我好,那谁也别想好过。

羽瑟却是畅快极了,莫菱本就纠缠云梓宸,程峰临死前还给云梓宸上了上眼药,莫老纵是不信,也必定心有芥蒂。至于其他没被程峰认下的罪过,也多少能让云梓宸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暗上一暗,等来日要收拾他,可就更为容易了。

心中虽是满意,面上却不能立时显出来,羽瑟一步步走近程峰,一言不发,就利落地将流云送进他左胸。

“你!”陈启没防住羽瑟忽而发难,见程峰断了气,难免有些不虞。

羽瑟却是挑了眉,头也不抬擦拭着流云,丝毫不惧:“怎么?是你们说不杀他,我可没说。”

这话倒也没错。众人总不可能将羽瑟如何,心中也知道程峰的话未必可信,临死前反咬一口戳穿了他的云羽夫妇也是自然,看着死不瞑目的程峰,不乏有上去补上几脚的。

众人撒过了仇怨,这才烦请羽瑟将亲眷的遗物拿出来。

羽瑟此番替哥哥申了怨,其他的浑不在意,耸耸肩道:“哪有什么私藏遗物的隐秘之处?不过是程峰曾有收集被他所害之人物件的习惯,便去他住处寻一寻看吧,兴许有所获。”不是他有,而是组织中的人都有,若不拿着可信之物,怎能证明是自己完成了任务?而如今,但凡程峰不傻,就不会偷偷摸摸杀了人还特地带走罪证,当然了,若是那些人随身带了什么稀奇珍宝,那也是说不准的。

众人闻言一噎,这才想起眼前女子同程峰的对话,她分明就是异世而来,且似是个和程峰一样的杀手。但总归羽瑟并未作奸犯科,反倒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对并肩作战的郑家不乏信义,同盟主琴瑟和鸣,又替诸人寻得真凶,无论众人心中有何想法有何别捏,哪里还能说出她的不是?

众人终归是寻到了程峰的住处,别人找没找到什么羽瑟不在意,只要在他房里见着刚被姚弋从土里挖出来的崇仁剑就好。

郑勋的嫌疑就此彻底被洗了干净,众人心中都是万分不自在,恐怕郑勋一直就是传闻中那个忠肝义胆的儿郎,回想起他那日在澄清大会上的坦荡,反倒觉得是自己不明事理,强自给他按上罪名了。

羽瑟可不管这些人颜面如何,轻抚着崇仁剑对众人说道:“想必诸位也明白了,郑勋实乃无辜,如今真凶伏诛,还请各位替他正名。”

莫宽想起当初发的悬赏令很是没脸,深深一叹,朝羽瑟微微拱了拱手就当先离去,其他诸人自然也纷纷应下,皆是好一番抱歉,又同羽瑟好生道了谢,皆是许诺对她的身份缄口不言,绝不给她惹麻烦。

羽瑟满意至极,对众人好一番言谢,捧着哥哥的重剑去了,能因得罪云梓宸而丧命之人想必都是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只盼他们亲近之人也同云梓宸或是妖界没什么瓜葛。自己是异世之人的事,他们当真能不外传才好,虽然,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但总不能将他们都杀了,身份暴露就暴露了罢……

行出不远,羽瑟终是顿住了脚步,看着焦娣从侧边的树后绕了出来。

焦娣接着信,上头本是说的已经抓到了杀害大长老和师兄的凶手,这才火急火燎赶了过来,谁知竟又是一场空。

羽瑟给璟然的名册中写了自己在云府暗地里探得的诸多枉死之辈,却并无霄云门人,如今略一思索也晓得璟然用意,无非是想略为报复这位明知哥哥没有杀害莫菱却不愿替他开口的焦姑娘,顺便让她看看清楚,有多少泼在哥哥身上的脏水都是恶人蓄意为之,好叫她能冷静下来想想明白。

毕竟是有过一面善缘,羽瑟看着焦娣不复从前透彻清亮的眸子,心中也不好受,更是难免想起彼时伴在二人身边而如今死生不得复见的人,胸中压抑万分。

焦娣盯着羽瑟手中的崇仁,低哑着声音道:“去岁秋里,韦裴身死,程峰涨了功力;丸城匪乱,郑勋失了崇仁。可我的孟郎,却是死在春日。你告诉我,在那个春日,手持崇仁,身似郑勋的,不是他本人,还会是谁?”

据璟羽二人推断,霄云门大长老和首席弟子之死,定然也是云梓宸的手笔。焦丘明显依附于云梓宸,二人时常有信件往来,而焦施在霄云门的威望实在甚高,若他不死,焦丘想要带着霄云门唯盟主马首是瞻,怕是难成。至于孟天,本就是焦丘的入室弟子,恐怕是发现了什么,这才被灭了口,腊月十一那日,焦丘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叫人无法不生疑。

可是,这不过都是推断,哪怕是真的,难不成要告诉这姑娘,她的情郎就是被她爹爹伙同恶人杀害?甚至,是被他爹爹亲手灭了口?

羽瑟无法将心中怀疑同焦娣坦白,只好避重就轻:“我不知,但你别忘了,焦掌门说过,只是稍纵即逝的背影有些像郑勋,况且……况且孟兄尸身上的伤口,虽被重剑所伤,未必就是崇仁。”

焦娣原本觉得,纵是自己技不如人,只要苦练武艺,穷追不舍,总有一天能替师兄报仇,只要有个人让自己恨着,就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可万一是自己恨错了人呢?万一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真凶呢?那委实是比让自己死了还难受。焦娣下意识抓住郑勋不放,喃喃道:“大长老功力雄厚,孟郎也是我辈中出类拔萃的,旁人哪能轻易……”

“焦姑娘!”羽瑟知道焦娣的心思,却也不容她死抓着哥哥不放,走到她跟前,深深一番吐纳,“武林之大,卧虎藏龙,可未见得只有一个程峰。背影相似之人何其多?惯用重剑之人又何其多?至于行踪,就因为听说了‘冷羽瑟’现身许城,你们就怀疑郑勋。但你是知道的,那时在我身边的……不是郑勋。郑勋一直在奉城裕德,你为何不敢去奉城查探?你心底也知道,若你去了,就会发现好不容易找到的所谓凶手并非是真的凶手,是也不是?”

“不,不是的……”焦娣眼眶骤红,猛然摇了摇头,劈手就要夺羽瑟手中的崇仁。

羽瑟不防焦娣突袭,抱着崇仁猛退两步,手心不甚被剑锋划伤,破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渗出些许血来。

“把崇仁给我!孟郎的伤深可见骨,拿剑锋一比就知!”焦娣绝不肯为了旁人的说辞或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言证而放过可能杀害情郎的真凶。既然如今实在无法再笃定地去找郑勋复仇,那便要给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纵是要启棺,也定要找到真凶,给孟郎一个交代。

羽瑟不欲同焦娣缠斗,自是闪躲居多。焦娣仗着父亲和师兄的疼宠,从小就不好好习武,尤其耐不下性子修习内力,只道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人给自己善后,是以一身功夫实在有些不入流,比起半路出家的羽瑟实乃高明不到哪里。

群心满心担忧羽瑟此番引蛇出洞会被程峰伤着,早前就埋伏在附近,见程峰伏诛,便等着羽瑟一同回府。方才见一青衫姑娘跟在羽瑟不远处,怕是自家头儿还有事,便没有现身,此刻见那姑娘蛮不讲理对头儿出手,头儿却是处处退让,哪里还忍得住,自然就跳了出来。

焦娣自失了心爱之人就日渐有些疯魔,虽平日里看着沉稳不少,但既然动了念,就极为执着,非要抢道崇仁不可,一门心思在羽瑟身上,全然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偷袭,全力躲闪群心刺来的一剑,反倒朝羽瑟那边歪了过去。

羽瑟虽然身手不凡,但毕竟比不上郑勋的气力,拿着重剑也用不顺畅,是以一直将崇仁杵在地上同焦娣过招。焦娣这一躲,还有些向下倒的趋势,简直就是往崇仁上撞了过来,羽瑟大惊之下双手全力撤剑,不惜扯疼了左肩,这才免了一桩惨剧,却终究划伤了焦娣胳膊。

焦娣似是觉不出疼似的,正想再战,脑中却忽然疼痛非常,顿时失了一身力气,抱着头倒地呻/吟,片刻后就不省人事。

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羽瑟和群心面面相觑,实在不知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沐枫漓,倏忽从入定中睁了眼,眼中尽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