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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章 诊魔脉(1 / 1)

作品:《纷纭酿

璟然走出好大一段,心烦意乱之下一把将瓷瓶砸了,深究到底,自己不敢不愿交付真心,便希望唯一的知己也将真心封存,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聊以□□,才能证明自己终究是最为明智的。

若是一个寻常女子这般凄凄切切,璟然自然不会如何,不过是冷眼旁观笑一句痴傻,但这人偏偏是冷羽瑟,明明比谁都不缺脑子的姑娘。所谓真心相交,不过是各取所需,说好听些便是投桃报李,相交到可以理智决定要不要付出,要付出到什么地步,纵是暂时亏上几分甚至伤了自己,那也是权衡利弊后当真值得的,这样不好吗?为何偏偏要真心到亲手将刀递给旁人?为何要真心到让那个旁人能轻而易举将刀捅进自己心窝?在这从不缺明枪暗箭的世上卸了铠甲,岂非愚蠢至极?这世上本没有如此值得的人,冷羽瑟她,凭什么说值得?

璟然不甘承认心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艳羡,无论如何,自己是永远也做不到的了,一切,不过都在算计中,那仅有的一点真心实意,总有可以断然舍弃的时候。这样也好,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不背弃,所谓的真心,也不过是没有遇到足以颠覆真心的筹码,难不成,要将自己的安好系在气运之上?伤身也就罢了,伤了心又有谁给治?与其到头来狼狈不堪,不如一早就别把真心拿出来,不过是少几分所谓极致实则没心没肺的快活罢了……

却说另一边,枫漓从谷涛手上救下羽瑟,又渡去两成内力,原本好了六七分的伤又稍稍严重了些,好在瑟儿如今虽说不至于武功盖世,但绝对可谓难逢敌手,自己也能安心一些了。

和妖界决一死战在所难免,枫漓听璟然说了生泉之事,便提议一月之后再启程,一则自己届时约莫能恢复到全盛之态,二则此时传信告知言渊等人启动法阵,待取了生泉水到御山,便可将五大神器合体,以免夜长梦多。那法阵怎么也需三个多月才能启动,若是取回生泉水却还不成阵,妖界不要命地攻起山来,难免会出岔子。

璟然也是这么个意思,便干脆带走了小幺儿,让枫漓安心闭关养伤。

枫漓见璟然半句懒得多说的模样,只觉他对自己的怒气仿佛比上次还要盛些,并未多想,闭上眼开始调息,却没立时闭合五感,只待天黑后再去看一眼心爱的姑娘,才能静下心来闭关。

羽瑟独自在山坡上平复了心情,又去郑家墓陵祭奠了父兄,这才回了府,一进去就瞧见笑眯眯跑过来的小包年,和他手上的小狗。

小狗似是不满意包年的磨蹭,离羽瑟还有那么三五步的时候就踏在小包子的胳膊上,一个纵跃扑向羽瑟。

羽瑟眼疾手快地接了,这才发现这并非是个小狗,而是只小狼,捏着他的尾巴,惊喜道:“小幺儿?”

双眼亮晶晶的小狼欢腾地张嘴,没成想话未出口就被羽瑟捏了嘴,这才想起现在不能说人话,颇为乖巧眨了眨眼,羽瑟这才松手。

包年以为羽瑟是在问自己,揉了揉被当做起跳板的肉胳膊,点了点头:“是啊,盛庄主也是这么叫这小狗的。”

小幺儿不满,回首冲包年龇了龇牙,我不是小狗!要不是怕吓着你们这种愚蠢的人类,被王中王缩了个两三圈,铁定威武雄壮!

包年却觉得这小狗及其可爱灵动,笑眯眯上手撸了一把。

小幺儿很喜欢被包年这样伺候,只当他是在讨好讨饶,便趾高气昂地决定不同他计较,身子还在包年抽手时往前蹭了蹭。

羽瑟心中好笑,借口自己胳膊还疼着,将小狼递到包年怀里,和他一同坐下喝了口茶:“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不知你师祖能不能替小南瓜诊一诊,他自出生就身子骨弱些,睡得也比小薏米久许多,请别的大夫倒没瞧出什么问题,只说是快要开春了,孩子有些困乏。”

“老头子跟我一起来的,已经跟郑夫人去看了。”包年砸吧砸吧嘴,又吃了一块点心,在小狗不满的扒拉下,轻轻掰了半块小心喂给它,又把自己的茶杯凑到它嘴边伺候着,“我还听郑夫人说,兄妹俩一直睡在一起,有次女儿醒得早,哭着要吃奶,她不愿打搅儿子清梦,想要抱出去喂奶,没成想没走出两步哥哥就开始哭闹。”

羽瑟听闻洛弥出马,心中很是高兴,有他在,小南瓜自娘胎里的积弱想必也能早些好起来,笑道:“原先倒也没多想,结果好几次都是这样,哭声听起来可凄切了,妹妹一抱回去就好了,真是片刻也离不开妹妹,想必是同胎兄妹实在亲近吧。”

包年见小狗吃饱喝足很是满意,心头也升腾起一丝足意,笑道:“是啊,以后肯定将妹妹当眼珠子似的疼爱,冷姐姐你放心吧,有老头儿在,保管你的小侄儿没事。嘿嘿,这个小狗,能不能送给我啊?我方才问了盛庄主了,他说得问过你才行。”

小幺儿耳朵一抖,可怜巴巴看向羽瑟,心中很是纠结,这个小呆子伺候自己倒是挺舒服,可是他一张脸肥乎乎,不如望京和双溪好看啊,还是跟双溪在一起好,怀里还是香的呢。

羽瑟将小幺儿接了过来,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我看还是免了吧,这小家伙也没几两肉,若是给了你,还不知你师祖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折腾他。”

包年眼睛一黯,冷姐姐这话倒也不错,万一这小家伙被老头儿扒了皮,那可就惨了。

小幺儿见包年有退却之心,竟莫名有些生气,一爪子拍到包年手上,转头拱进羽瑟怀里,不去看他了。

羽瑟见包年手腕上都隐约出了血,笑意便淡了些,揪了小狼的耳朵,看着那毛毛的一团,终究没舍得下大力气,正想替包年上点药,就见他隔空摸了摸腕间的抓痕,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撒了点粉末上去,又将袖口放了下来,显然是处理好了。

果然是无疾谷的传人,浑身都是药,羽瑟抽了抽嘴角,正想调笑他两句,就见璟然一脸肃然地和洛弥走了出来,顿觉不妙。

包年看着洛弥的脸色也是惊了一惊,老头儿竟皱了点眉头?不是小孩子先天弱了点而已吗?这才刚满月没多久,正是调养的好时候,怎么还棘手上了?

璟然也不多做解释,只留下一句“去寻其修”便大步走了。

羽瑟心下一凉,洛弥治不好,反倒要找其修,难不成小南瓜是遭了什么魔法妖术了?

洛弥显然不太痛快,要知道,闻名于世的洛大神医可不只是精通医术,寻常的魔法妖术还是能辨得出的,这郑舒南体内分明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与孩子的经脉格格不入,细细探去,竟觉出一丝微弱的魔脉,洛弥从未遇见此等怪相,试了好些法子都探不出个究竟,只好让璟然去找御山之人。

好在此时距武林大会那场闹剧也不过是三五日,其修等人尚未离去就听璟然提了三怒和生泉之事,自然干脆留了下来,左右那裕德客栈自璟然来后就成了他的“行宫”,多住十几个御山弟子不在话下。

婉惜见自家夫君急匆匆回来找了其修就又要离开,心中很是不虞,璟然哥近来时常晚归,陪自己的时间几乎是没有了,小小孩子,不就是体弱了些么?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想虽这样想,但还是下意识装出一副焦急模样。

璟然不欲妻子着急,更不欲让她跟着添乱,好生安抚了两句,承诺只是去看看,晚间定然回来陪她用膳。

婉惜心中这才松快些,刚问璟然一句想要吃什么,就见他忽而眼神一变,调转方向回了房,自那从不让自己触碰的暗格中取了一个包裹出来,而后留下一句“随你就好”,就和其修一道走了。

随我就好?恐怕不是顾惜,而是敷衍吧。婉惜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摸了摸肚子,好在这些日孩子乖下来了,再也不折腾自己,也许,就连孩子都知道娘亲伤心了,好在孩子是璟然哥的嫡长子,不管再来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能越过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去……

鹿儿看着婉惜的样子,只觉得怀孕果然会叫女子紧张害怕,庄主对夫人这样好,处处替她打点到了,哪怕她有孕在身不能伺候,也没有抬什么偏方妾室的进门,她却还是没什么开怀模样,偶尔在庄主面前笑一笑也看着颇为勉强,成日沉默寡言,不是发呆就是流泪,眉头都没松过,想来,稳婆和大夫说叫她宽心的话是白说了……

璟然忽而回身取来的包裹中,放的正是三怒烛台。虽然也没什么确凿的迹象,但想到郑勋曾说过,忆煊兴许也被火属魔力上过身,这才以防万一。

羽瑟自见了璟然和洛弥不同寻常的模样,就急忙跑进了主卧,看着郑舒南白嫩嫩的小脸才稍稍心安了些,只盼这孩子有惊无险,一面安慰忆煊一面仔细想过,亦是怀疑到了魔力头上,正巧碰上匆匆赶回的璟然:“三……”

“带来了。”璟然晓得羽瑟又跟自己想到了一处,不待她说完就应下,没成想话音刚落,手中的小包袱就自己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