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就炖的酥烂的土鸡汤里,又加了些黄芩根,配了当归和白术。都是安胎的。

虽然阮玉没喝。

宋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怎么比我还迷糊。阮玉怀孕了,你难道还不知道?”

没想到这事都传宋萍耳朵里了。

陈督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知道。”

宋萍脸色有了几分诧异,她抬起头,看着比她高上大半个头的孙子,似乎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平静。

他想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

那么阮玉想要吗?

不一定。

所以,陈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奶奶,这件事我会和阮玉说的。您不用管了。”

宋萍想说什么,看着陈督憔悴不少的脸色,最终慢慢闭上了嘴。

罢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说道去吧。

送走了宋萍,陈督重新回到了病房前。

阮玉放下了书,跟他说:“走了?”

陈督回答:“走了。”

他正在思考,要怎么跟阮玉说他自己怀孕了的这件事,一觉醒来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就一下子成了离异人士,还附赠了一个四个月大的身孕。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凄凉。

突然,阮玉抬起了脑袋,问:“我们当初为什么结婚的啊?”

商业联姻。你爹前一天还对我还横竖看不顺眼,后一天咱们就扯证了。

当时陈督这婚结的心烦意乱,回头想想好像的确是自己高攀。

其实这个故事的版本再降低几个档次。

就是考上一本来到大城市上学,然后拖家带口的凤凰男娶到了一线城市有车有房的白富美。

面对阮玉的疑问,陈督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相亲,然后双方家长都觉得比较合适。检测出来的适配度也很高,就结婚了。”

阮玉低下头,掐指一算:“不对吧,今年2018,我28,结婚七年,那我不是21岁就结婚了?我才二十一相什么亲?”

这个问题如此犀利,陈督心说当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好在,阮玉并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

他对这一切都觉得很陌生。

前一天他的烦恼还是期末作业好像有点难。结果一转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跳过了少年时期,十八岁的灵魂被困在了二十八岁的身体里。

阮玉又问:“那我的狗呢?还在吗?”

他的语气十分寻常,陈督却觉得他的问题一次比一次难招待。

陈督放缓了声线向他交代:“前段时间,崽崽去世了。他陪了你十五年,最后因为不小心吞食了玩具去世了。是全身麻醉的,走的时候并不痛。我们把他葬进了墓园。”

狗死了,然后他取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