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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记_第102章(2 / 2)

作品:《青翎记

青翎急忙回头,果见陆敬澜跟了出来,不禁道:“吃了这么多酒,还不回去喝了醒酒汤睡一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陆敬澜定定望着她半晌方叹了口气:“翎儿明儿我就得回京了,这会儿你不跟我说说话儿,怎还赶我。”语气颇有些幽怨,青翎脸一红:“说什么?”

陆敬澜伸手拉了她的手:“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说话,这么瞧着你也好,这一去,再见面又要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呢,早知如此难熬,日子再定近些就好了。”

青翎不禁白了他一眼:“再近些,干脆跟过定一起岂不更好。”

不想陆敬澜却道:“你当怎么着,当日我真这般想过,只怕岳父岳母不应,也只好往后措了。”

青翎抬头看着他:“合着前头你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哄我的不成。”

敬澜笑了一声:“没哄你,只是太了解你,你既应了我,日子定的远近都一样应的,若你不想嫁,便我定十年之后,你也一样不会嫁。”

青翎想了想,还真是如此,虽说被这家伙误导了,却也是真心想嫁了才会答应,只是这家伙也腹黑了一些,往后自己真的小心些,免得一时不差就给这家伙算计了去。

却也不想他太得意,瞥着他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是说到做到的,若你会试不中,我可不会嫁的。”

陆敬澜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额头,柔声道:“小丫头,你就等着敬澜哥哥的八抬大轿吧……”

☆、第107章

过了中秋便是重阳,一晃眼便是年根儿底下了,胡家今年又得给青翎备嫁,又得过年,加上地里的田租,铺子里的账目,到了年底都得归总了结算,更是忙到了十分去。

好在内宅里有姑姑帮着,外头有明德操持,账目上有青翎,才没抓了瞎,进了腊月青翎手里的百子帐便绣成了,真是从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这是大活儿,只这个成了,其他的就容易了,再不济还有谷雨呢,也腾出空来忙活铺子里的账目。

青翎如今万分庆幸当年得了这么个巧丫头,不然,指望着小满这个傻不拉几的吃货,这脸面说不准真要丢了。

正想着,就见小满跑了进来:“二小姐二小姐,刚咱们铺子里的伙计递了信儿来,说二少爷回来了,算着时辰过会儿就能到家了。”

青翎蹭的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小满忙拿了斗篷追出去给她披上:“外头落了雪正冷呢,小姐这么出去回头冻病了,谷雨又要数落我不经心了。”

青翎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扣上风帽:“哪就这么娇气了,况且落雪的时候不冷,等雪停了才冷呢。”说着叹了口气:“你说平常这小子就在身边儿也不觉得什么,如今这一走就是半年的功夫,真叫人惦记。”

小满道:“二少爷也真是,去了这么些日子,连封信都不往家捎,夫人哪天不念叨几遍。”

青翎:“青翧心粗,想来知道舅舅表哥会写信,也就懒了,再有这一入新军,只怕要受些苦,想是怕爹娘担心,家书就简慢了,好在过年还知道回来。”

小满:“二少爷再不回来,夫人就要进京去了,看这次回来夫人不定怎么数落二少爷呢。”说着就到了大门前,果见她娘正站在门廊上朝外望呢。

青翎不禁道:“大雪天娘出来做什么,您先回屋吧,一会儿青翧到了,我先替娘抽他几巴掌再押着她给您磕头请罪去。”

翟氏白了她一眼:“你少哄我,当娘不知道你们姐弟俩最好,你舍得抽他?不定跟他一起糊弄娘。”说着手搭凉棚往远处的官道上望了望,不禁道:“这雪可是越下越大了,怎么还不家来,你说这小子,怎么撒出去就不见影儿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应他去入什么新军,也省的一年到头都不着家。”

青翎:“娘放心吧,不说都到冀州城了吗,想来快了。”

说到这个翟氏更不满了:“你说这小子都到冀州城了,不说赶紧家来,在外头做什么,真是的。”

正说着就听立冬道:“夫人快瞧,那边儿官道上瞧着像是有骑马的过来了。”

小满:“是呢,都听见马蹄的响声了。”

青翎扶着她娘往远处瞧,只见远远的官道上跑来七八骑,马蹄子扬起地上的积雪跟漫天的风雪搅在一起,如烟如幕,雪白的烟幕中七八匹大黑马转眼就到了近前,当头一人身上披着一件紫貂斗篷,头上紫貂沿的帽子,越发趁出一张唇红齿白的俊脸来。

青翎一直觉得熊孩子长得太漂亮了些,漂亮的有些阴柔,一个男人长的唇红齿白却偏生了那么个霸道的性子,想想都觉违和。

如今瞧着倒有些不一样了,虽还是漂亮,却多了几分硬气,听说安乐王也进了新军,皇上还真是偏心的一点儿都不遮掩,本来青翎还以为皇上至少会做个幌子出来,不想,连幌子都懒得做。

想想安乐王,再想想那个绞尽脑汁韬光养晦的轩郡王,还真是够悲催的,明明同一个爹,这差别也太大了点儿。

只不过青翧太胡闹了,怎么又把他带家来了,而且,不止熊孩子还有那个闲得无聊没事儿找事儿的温子然。青翎皱了皱眉,想回避已来不及。

青翧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先给翟氏磕了个头:“娘,青翧回来了。”

翟氏哪还顾得上别人,两个儿子虽都是亲生的骨肉,到底青翧是老小,不像青羿身为胡家的长子,有一份责任在,教导上难免严厉些,又总住在京里,不比青翧打小在自己身边儿,从未离开过,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翟氏这当娘的真是日日夜夜的惦记着,怕他在军营里吃不好,穿不暖,毕竟军营不比家里,身边儿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德胜纵然跟了去,也不能跟到军营里头。

想的太多,这一见跪在地上的儿子,翟氏竟几疑做梦,低头看了儿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攥起拳头照着青翧就捶了几下:“你这死小子还知道家来,娘当你忘了还有家呢,这么些日子连封信都不往家捎,害的娘天天胡思乱想的,一会儿想你是不是病了还是怎么着?连觉都睡不着,你个死小子,混小子……”

说着又狠狠的捶了几下,只是翟氏能有多大力气,青翧在兵营这半年操练的又黑又壮又结实,翟氏的几拳打在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更何况亲生的娘,嘴里说的狠,下手可轻着呢,捶得青翧嘿嘿直笑:“我这不回来了吗,娘,娘,我这有几个朋友跟一起来的,等一会儿进了屋,你想怎么捶怎么捶,您就算拿把菜刀,把儿子剁了包饺子都行,这会儿当着这么些人呢,您多少给儿子留些面子成不成。”

翟氏这才想起来,儿子不是一个人来的,哼了一声:“这会儿且饶了你,一会儿再算账。”说着打量后头的几个人。

翟氏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只一眼就瞧出当先的两人身份不寻常,尤其这个穿着紫貂斗篷的青年,年纪虽不大那种凌人的气势,明显就是上位者,莫非这就是那个安乐王,却见他虽穿着华贵却并不是王爷的服饰,想来是不想显露身份,如此一来倒不知该怎么应对了,暗骂青翧胡闹,好端端的把皇子带家来做什么。

既然对方未标明身份,也只能装糊涂:“这几位是?”

青翧这会儿才想起来:“娘,这位是,呃……”事到临头青翧方想起不大好开口,如今可不想当初能装糊涂,彼此已经极熟,还怎么装,若直接说安乐王,自己爹娘都得跪下磕头,不说又不知该怎么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