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坠,中间的空地上摆了好几张大圆桌,顶上搭着简陋的布棚。请来的乡下野厨正在翻炒大锅菜,油烟顺风飘了过来,令人馋得直流口水。

齐庸凡瞥了眼陈生,没啥想法,自顾自地夹了一颗大白菜吃。味道还不错,起码比他想象得好吃多了。

陈生与他妻子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只有齐庸凡那桌还有空位,便只能悻悻地走过来坐在最边上的位置。

镇上长大的人大多知根知底,很快有人向他们打招呼道:“老陈,怎么你也来啦?肉不卖了?”

陈生陪着笑道:“我跟段家有点亲戚关系,今儿来吃喜酒,所以提前关店了。”

“听说段家今日喜宴用的肉都在你家买的?老陈赚了不少吧,呵呵……”

“那没有。”陈生连忙摆手,叹气道:“都是自家亲戚,最低价半卖半送,权当礼金了。”

又聊了几句,大家很快将这位新来的屠户抛到一旁,聊起了最近镇上的新鲜事儿。

左侧的大胡子男神神秘秘道:“你们还记得前天官府派兵挨家挨户巡视的事儿吗?”

“呦呦,谁不记得啊!就差把我家米缸翻个底朝天嘞。可怜见的,刚买一块猪肉就被天杀的衙役趁机摸走了!”

“我听说是在找什么人。”

“没错。”大胡子男咳嗽一声,道:“便是在找那通缉令上的状元郎齐雍!”

他加强了“齐雍”二字的语气,吓得齐庸凡手一抖,夹到半空中的肉片巍巍颤颤掉在饭桌上,油水好巧不巧地溅了陈生和他老婆一脸。

陈生:“……”

齐庸凡挠头,“抱歉啊。”

被这么一打岔,众人忍不住回头看了齐庸凡一眼,而后又继续八卦去了。

“嘿!我见过齐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道。

此言一出,把齐庸凡吓得半死,赶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大胡子男取笑道:“您就别翻这陈谷烂账了,不就是见了齐雍小时候一面嘛,自打他高中状元后您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按我说啊,您一把年纪了,怕不是老眼昏花看错喽!”

老大爷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我没看错,十几年前我眼神还好着呢!”

除了齐庸凡和陈生夫妇,几乎满桌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