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好奇地看着他，笑着说，“我可不懂这些啊，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

“你要是商人，你会如何做？”十五淡淡地问，“你是个商人，假如你在这里做生意的话，你会怎么样做？”

看着十五这么认真的样子，陈阳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我跟别人做生意的初衷不一样。”

“那就说说你做生意的思考。”十五看来是非得让他开口了。

“我做生意，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父亲。”陈阳这才开口说，“所以我跟别人初衷不大一样，所以我考虑的东西也不大一样，我知道做生意都是利润为上，所以他们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润，其实很正常，但同时我认为做生意还得有底线，你可以赚取利润，但是你不能无限制地赚取利润，榨干每一个人身上的价值，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或许会失去平衡。”

“所以，我是这里的开发商，没错，甘步城已经是我的楼盘了，我的定价肯定不会如同他们这么高。”

“这些人贪得无厌，下层的人几乎无可活。”

陈阳说到这里，突然间笑了起来说，“这只是我，一个并不典型的商人而已。算不得数！”

“是啊！”十五感慨地说，“你是一个并不典型的商人，但问题在于很多商人并不是你这么想的，他们想的只是想让自己利润增加，无限度地增加……所以，才造成了现在香洲这样的恶性循环，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最大的倚仗。”

说到这里，十五深吸了一口气。

“是……是那些江湖世家吗？”陈阳心中一动，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十五淡然一笑，点点头说，“没错，这个小小的香洲，却聚集着好几个江湖世家，他们在后面替这些商人撑腰力挺。这些商人不好出手的事情，他们出手解决……由着他们在后面出手，香洲的模式就被固定下来，那些人可以永远在上面高高在上的吸着普通人的血。”

“像普通人，他们为之奋斗一生，也不过就是想买栋楼而已！”

“可是这些无良奸商，只需要将手中的地紧紧抓住，慢慢开发，就能把房价涨起来，以合理的手段将普通人一生的财富收入囊中。而这些普通人买上房子后，为了保住自己手中的固定资产不会贬值，只能被迫地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只要哪个楼盘降点价，房地产商们不急，他们就先急了起来，你说，可悲不可悲？”

陈阳也知道他们是这么个操作，听到之后还是苦笑一声。

“这就是红袍夫子为什么要那些人离开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要他们签订江湖协议的原因吗？”陈阳再问。

十五点头，缓缓地说，“没错，我师傅是从旧时代过来的人，他见过这样的惨事，好不容易将那些压在农民身上的大山移下来，他不想我们的新世界还是如之前一样，他是一个江湖人，其他的事情他管不着，但是江湖这一亩三分地，他还是能管着的。”

“普通人与江湖人比，相差太远了！”

“你知道之前香洲有多少人做着多少的行业吗？但是很快，其他人都慢慢消失了！你知道之前的香洲不明不白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富翁吗？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们又是谁出的手吗？”

“现在还住在香洲那些半山豪宅的富豪，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最后留下来的这些人，之所以他们能留下来，就是因为后面有着江湖人物的撑腰，他们联手打出了一片天，这片天，下面躺着全都是那些普通人，而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将那些普通人一生的积蓄拿走，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生活着。”

说到这里，十五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江湖协议签定，香洲甘先生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令这些人可以不用背井离乡，不用去异国他乡，到香洲来，给他们一片空间。甚至为此，甘先生两口子亲自上京城去见我师傅，最终我师傅同意了下来，给他们一个机会。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些人不但没有感激甘老先生两口子，反倒是恩将仇报！”

“甘老太太是死在他们的手中的？”陈阳此时终于明白过来，骇然发问。

“是的！”十五淡淡地说，“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你为什么不阻止！”陈阳急了。

“我说过，那是老太太求死之路。”十五认真地说，“事情是她跟甘老先生开始的，他们到了香洲之后，不受甘先生的控制，这是后话，但事情是由他们而起，就该由他们结束，哪怕付出他们的生命，他们也愿意，这是他们的意思，你也算半个江湖人，你应该也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所以我无法阻止。”

陈阳一时怔在那里，良久都无话。

“而且她是心甘情愿的！”十五再次说。

陈阳心里苦涩，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那么你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十五淡淡地说，“这块地，我们一般不会干预它，之前的江湖管理人是甘老太太……”

“但现在她已经死了，该由你们出手了吧！”

“还没到时间！”十五认真地说，“现在还不到时间。”

“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时间？”陈阳发问。

“不急！”十五轻轻地说，“他们忍耐不住，终于会越到底线的，那个时候，我们才有光明正大出手的理由。”

陈阳明白过来，十五在这里也是等一个时机。

只不过这个时机还没有到来，他就只能一直等了。

“如果那个时机并不会到来呢？”陈阳再问。

十五笑了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今天要来见你的原因！”

陈阳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个时机并不会到来，就烦请你帮我们出手，把他们宰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十五的嘴里透露着一股杀气。

“我出手？”

“你是江湖人！”十五冷冷地说，“江湖人对江湖人，他们也无话可说，我们也是江湖人，但毕竟也是裁判，这样对他们出手不大好，所以你出手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