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倒不是蒋家人说出去的，而是跟蒋家挨着住的莫家。

两家人只隔了一堵围墙，而蒋家的茅房就在围墙附近。

当时蒋武和蒋仁捞人的动静闹的那么大，又喊着让家里妇人去挑水过来冲洗，莫家的人想要听不到都难。

听着动静觉得奇怪，莫家的小子就悄悄爬上墙头看了，正好看到蒋武媳妇儿冲了两桶水在蒋江川身上，那气味熏得人头都晕，哪怕隔着一堵墙也挡不住。

莫家小子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那气味，就跳下墙了，然后跑回屋去跟爹娘把这事儿说了，一边说还一边捂着肚子笑。

莫家人跟蒋家本就有嫌隙，那蒋江川平日还经常欺负自家小子，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蒋家人出糗，可不得把这事儿好好宣扬宣扬，让整个花桥镇的人都知道么？

大约半日的功夫，住在这附近的两条街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蒋家的事儿，甚至有些喜欢起哄的人还去蒋家的茶馆说道。要知道，茶馆是最多八卦是非的地方，即便那茶馆生意不太好了，可也还有不少人喜欢到那儿坐着歇脚闲聊。听到这样的消息，都当成笑话在谈论。

当时是蒋智在茶馆里待着，正给自己泡上一壶好茶，配上一盘糕点，甚至还找了一对会唱曲儿的爷孙俩来给他唱一段。

他这厢正准备享受呢，就听到外头发出了哄堂大笑的声音。

茶馆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啊！难道今日生意特别好？

蒋智让爷孙俩先在旁边等等，他出去外头瞧瞧什么情况。

他刚走到大厅，就被一个人叫住了，笑哈哈的问：“蒋四爷，听说你们家里有人掉粪坑里，差点给淹死了？你家粪坑也太深了些！”

蒋智听得一头雾水。

这人是自家茶馆的常客，也是刘老爷府上的管家，不是蒋智能得罪的。

他只能压下心头的不悦，淡笑着道：“刘管家说笑了。定是那无聊至极的人胡乱编排的，故意想坏我们家的名声呢，刘管家千万别信。我们家若是真得有人掉进粪坑，我怎么不知道？”

刘管家还没说话，旁边的便纷纷笑着说道：“蒋四爷，你现在回家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掉进粪坑的是你们家川少爷，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上个茅房还能掉粪坑里，这得虚弱成啥样儿啊？哎哟，幸亏二爷和三爷去的及时，把人给捞上来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蒋智闻言，面色一沉。

又是蒋江川！他怎么就不消停呢！

蒋智捏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火气，这才扯了扯嘴角，道：“诸位别说笑了，川儿这会儿在学堂好好的念书呢！早晨用过早饭我看着他出门的。也不知道什么人传出这样的谣言来，简直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找了人来唱曲儿，叫他们过来给大伙儿唱两段儿听听。”

说着，他朝那对爷孙招了招手，让他们出来外头给众人唱。

小孙女大概只有十来岁，一张清秀的小脸，还有两个小酒窝，抿着唇笑时很是好看。

“好好好，听曲儿好啊，难得能在这茶馆有曲儿可以听。”

“姑娘，你会唱啥？可得唱一些欢喜的，不兴唱那些凄凄惨惨的，弄得人都难受起来。”

小姑娘朝蒋智看去，征询他的意见。毕竟这位老爷才是给赏银的人，得让他满意才能拿到赏银。

蒋智点点头，小姑娘这才挑了两首曲调欢快喜庆的来唱。

有小曲儿听着，众人这才止住了刚才那话题，高高兴兴坐下来听曲儿。

……

这消息也传到了吉祥酒楼。

孟夫人这会儿刚刚忙完，就从伙计那儿听了关于蒋家的事儿。

“你上哪儿听来的？不会是别人瞎编的吧？”孟夫人乍一听还觉得难以置信，怀疑是不是跟蒋家不对付的人胡编乱造的。

那伙计立刻道：“外头都传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应该假不了。”

“还真是？这也太荒诞了。”孟夫人笑了起来，说：“看来那蒋家是走霉运了，我这还没出手呢，他家就自己乱起来了。乱了好啊，乱起来就没精力折腾别的事情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那伙计不明白自家老板娘为什么会忽然想要对付蒋家，他也不敢多问，又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老板娘，说：“我还打听到了一个事儿，是陆家有关的。”

孟夫人愣了一下，立刻道：“何事？”

“听说昨天蒋家那位少爷找了几个人，在学堂门口将陆公子拦下来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要找陆公子的麻烦。找了陆公子的同窗问了，说昨天中午在学堂里，那蒋少爷就去找过陆公子，还出言辱骂了陆公子，态度十分狂妄。”

孟夫人知道伙计口中的陆公子是陆驰。

她急声道：“后来呢？陆驰被蒋家人打了？”

那伙计摇摇头，说：“陆公子有没有受伤，小的不知道，不过蒋少爷和他找来的人，均被打得不轻，据说是天黑了才爬着回家的。”

“等会儿去学堂送吃食给陆公子时，你看看他身上可有明显的伤。”孟夫人想着，又觉得不妥，道：“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泉南村，跟玥娇妹妹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蒋家才行。这蒋家也太狂妄嚣张了，竟然敢去学堂堵人，还要动手打人！看来是欺负陆家没有靠山啊！得让蒋家吃一下教训才行，不然下回还敢找陆驰的麻烦。”

“老板娘，要不要多叫上几个伙计一起去？咱们索性把蒋家那饭馆给砸了！上回有人说在咱们菜里吃出蟑螂，就是蒋家饭馆的伙计搞的鬼，我偷偷跟着后面，看到他从偏门进了饭馆就没看到出来。这事儿多半是蒋家人指使伙计这么干的！哼，生意做不过咱们就用下三滥的手段，做出这种事儿，简直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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