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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 见过(2 / 3)

作品:《酒剑四方

老道说道童回山,其实并未告状,更未曾提及云仲身负黄龙一事,但既然是做师父的,自家徒儿有半点滋味不对处,皆能了然在心,尤其向来顽劣只想出山的道童回山过后数日,竟皆是老实盘坐到观外修行,闲暇时便是取朱砂笔墨琢磨符‏‎‏‎‏‎‏‎‏‏‎‎‏‏箓道法,倒是使得老道频频蹙眉,连清修时节都难以静下

心来,追起自家徒儿身后盘问许久,才是问出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外出过后,道童心眼增长许多,也初识世事,叫老道心头相当宽慰,于是便令道童守门,自行下山一趟,寻云仲来替徒儿道谢,所谓破去弥门手段,不过顺带而为。

话说得着实不曾有理歪处,可云仲却总觉得这老道得意至极,险些要将稀疏胡须都撅到头上。

老道还言说,出门在外瞧见拎着些没见过的物件,千万莫要掉以轻心,像岁除那日弥门汉子的百鬼衲衣,四境之人携灵宝而来,起码也能同寻常五境平起平坐,可惜遇上的是道门中人,自古而今有正神雷法一说,最能破去这等邪祟魑魅,旧缟遇强弓,自是事半功倍,无论如何说来也是位昔日道首,所遇这等假鬼怪小神通,无非抬手功夫即可摧垮。

「携你来这方水潭,起初是想在离去的时节,再多替你家师父说上几句,然人各有志,旧时念想与今时念想,难说对错,人之生来念头千变万变,都要评头论足安上个对错好坏的评判,既是无趣,也是无用。」

「那女娃去往南公山前,曾来我观中,而那时节正是才收徒不久,又因飞来峰有变,故而未曾将那女娃留在观中,而是指路去往南公山,想来吴小子能教出你家大师兄这等四境的阵道大才,照旧也能教出位更好的后生才是。」李抱鱼却是不急不缓,觉察出一旁云仲心思,摆手乐道,「自然不是为说教与规劝,只需听起就是。当年贫道曾问过那女娃三问,头一问算是充数,第二问则有些意思,问倘若路途之中遗落百两银钱,而回头去寻,车马耗费也是近乎百两,可愿回头去寻,说得是银钱,问的却是心念如何,那女娃说,人生于世,理应学学那落子无悔。」

生来事大事小且不必分辨得过清,但就凭这一问,温瑜心思便展露大半,人间多是寻常之人,自不乏寻常女子,或是相夫教子织布浣衣,或是如王公贵贾家中那般知书达理,才情奇高,但似温瑜这般答复的,从来不是多数。大元紫銮宫早已受胥孟府占去,早已与本来不同,家书不能传,而故里不得归,温瑜既是紫銮宫主之女,必有大恨,因此说出落子无悔那番话时,定是心念极坚。而心念愈坚,迟迟不能破局,大概便要从心念变为心疾,修为不得寸进,心境越发不畅,又怎能容下其余心思。

「且不言这第三问,那女娃答得好坏,贫道又是世外人,不晓得何谓年少之人情意,可也总晓得,刀要凭好铁锻刃,尤为锋锐硬朗,而为免崩刃,刀背韧劲奇足,整一柄刀近乎挑不得有软处,依贫道看来,那女娃娃下山入大元,就是为将人变成柄足够开膛摘心的好刀,怎又会容得下有甚软肋?人间往往有话,说是一分欣喜之意两人消受,就能得两分欣喜,‏‎‏‎‏‎‏‎‏‏‎‎‏‏一分苦楚受两人所担,人人各得其五成,就自然比原本轻快许多,可有些路有些人的念头并不如此,家事家仇一肩受之,解去这心结过后再谈其他,豪杰气甚浓。但在贫道看,你入修行来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那女娃心头所受得折腾,不见得就比你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