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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桓容

“用不了多久。”丽人轻柔笑着,纵无宫裙钗环,亦是倾国之色,“扈谦的卜笄向来很准。”

两人说话时,桓容终于解除石化状态,向面前人致歉。

“不好意思。”

四字出口,桓容本想快步离开,哪里想到,又被对面人拉住手肘,递过落在地上的钱包。

如此一来,再不好抬脚就走。

先是道歉后又道谢,不知不觉间,两人已互通姓名。

“秦璟?”桓容的诧异完全掩饰不住。

“是。”秦璟颔首,嘴角微翘,漆黑的眸子仿如深潭,清晰映出桓容的面容,“很奇怪?”

“……不奇怪。”

或许是觉得有缘,也或许是一时冲动,桓容似是想通了什么,伸出手,笑道:“郑重认识一下,我叫桓容。”

两只手交握,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从记忆最深处浮现。

岁月跨过历史的长河,在千年后的时空交汇。

是偶然,也是必然。

透过层层迷雾,似能听到鼓声阵阵,看到檀香袅袅。

高台之上,术士掷出龟甲。

半空中,仿佛有透明的丝线牵引,龟甲散落在不同的方向,术士凝视许久,突然伏身而跪,口中唱出古老的巫言。

鼓乐声立时大作,伴着苍凉的号角直冲九霄。

亘古,悠长。

第326章番外三

《汉书·帝纪》有载,昌和十年,立梁王孙稚玉为皇太子。

短短的一句话,记录在史书上,不过十几个字。

在后世人来看,这是王朝延续的进程,并无需要特别关注之处。宣帝没有儿子,立侄子并不奇怪。

可在当时的桓氏家族内部,却实打实的引起不小的“震-动”。

别误会,此“震-动”非彼“震-动”,并非表明桓氏族人对天子的选择不满。

事实恰恰相反。

如桓嗣、桓石虔、桓谦等同辈兄弟,知道皇太子的人选定下,无不大感轻松。不是顾忌桓石秀的“心情”,担心这位一言不合就扒门框的兄弟突然发飙,几人必定会凑到一起,广发请帖,大摆筵席,庆祝天子选出继承人,庆贺国朝有续,朝廷基石安稳。

作为当事人,桓稚玉早知有这么一天。

在桓石秀入京之后,反过来安慰亲爹:不是做儿子脑袋被门夹,主动力争上游,而是同时进京的兄弟太过狡猾,合伙挖坑给他跳。

“儿比两位从兄小数岁。”年纪小,自然不比对方有“老谋深算”。

“从兄元服,儿尚要留在宫中。”别人能跑出去撒欢,他只能留在台城之内,谁更有优势,不言自明。

“从兄说服高平王,舞勺即随船队出海。奈何海上情况难料,预定三月即归,哪想五月仍不见人影。”

说到这里,桓稚玉绷紧脸颊,狠狠磨着后槽牙。

早在刚到建康时,他就有预感,桓胤和桓振有坑兄弟的潜质。尤其是桓胤,绝对的个中翘楚!

事实证明,他想的完全没错!

从初次登上海船,两人怕已打定主意,借口和桓伟桓玄年纪相仿,动不动就凑到一起谈天说地。

起初,桓稚玉还被蒙在鼓里,并未太过留心。随着时间增长,他终于发现不对!

原来这几个合伙算计他,为了自己扬帆出海,实现幼时理想,丝毫不顾兄弟情,眼睛不眨的就要把他推进深坑!

几人不遗余力,挥锹挖出深坑,趁着桓稚玉不注意,一人一脚,迅速将他踹进坑里!

站在坑底,桓稚玉有点懵。

等到明白过来,他早被安排各种课程,跟着桓容学习政事,并为皇太子大典做最后准备。

每每想到这里,少年都会四十五度角望天,流下两行热泪。

趁他年纪小就合伙坑他,太过分了有没有?!太欺负人了有没有?!

听完儿子的一番叙述,桓石秀良久无言。同样是被坑,比起儿子的遭遇,自己好歹能找回些安慰。

看出桓石秀所想,桓稚玉瞪大双眼。

按照官家的话说,这绝对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亲爹?!

类似的情形不只出现在天家。

从王、谢之类的顶级高门,到建康中层士族,再到朝堂上的后起新贵,随着家中儿女逐渐长大,或多或少,都出现类似的情况。

以琅琊王氏为例,王献之早年子嗣困难,同郗道茂成婚多年,仅得一女,还不幸夭折,夫妻俩很是伤怀了一段时日。

随着王静之降生,上天似乎对书圣一脉格外眷顾,数年之间,郗道茂连生两子一女,王献之儿女双全,侄子侄女也多出七八个。

从血脉凋零到枝繁叶茂,琅琊王氏嫡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让人羡慕的是,王氏郎君各个才智过人,大有同当年的谢氏玉树比肩之势。王氏女郎聪慧灵秀,年纪尚幼,已有家族写信来人,欲要彼此联姻。

按理,家族兴旺如此,长辈都该高兴才是。

偏偏情况完全不同。

随着郎君们逐渐长成,陆续选官出仕,都开始一门心思的往外跑。

此时,都城已迁至长安。

郎君们想要一展长才,实现幼时的梦想,势必要离开北地,往南都建康或是西域都护府为官。

西域都护府的职能不用多提,从驻扎在边州的军队就能看出一二。

南都建康,则关系着桓汉的一条重要经济支柱:海贸。

建康设海上都护府,专管朝廷派遣的船队。民间船队出海需到此备案,领取代表海商身份的文书。

凭此文书,海商可得各种便利,还能得官船保护。当然,该交的税不能落下。

海外商人想要登船,需要另交一笔费用,验证身份之后,才能领到相关凭证。如果没有代表身份的木牌,妄图混上海船,甭管官船还是民船,一律严惩。

敢不服,关起来是轻的,扔进海里都有可能。

手段之所以严酷,概因有番邦的探子借朝贡之机,意图刺探桓汉造船的工坊。甚者,收买匠人和船工,想要得到造船的图纸。

事后查明,牵涉进来的匠人船工不下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