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少女的疑问，祁鸿竟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不知道是因为她身上强大无比的气息还是什么。

祁鸿作为一个心境坚定的武夫——虽然也不完全算是武夫，他瞬间平定心境，回答道：“这后面应该还有关卡，照姑娘说的，这是第一城，那么接下来还有第二城，第三城……”

“所以需要全部通过，才能清楚你所说的轮回真相吗？”

祁鸿点了点头。

少女淡淡点头，表示她清楚了。

“接下来第二城，不知道是什么考验，也不知道你我二人是否会被分开考验……所以你最好做些准备，能够记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最好是用某种可以完全封闭自身的法宝。”

祁鸿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看着少女，等待她的决定。

少女微微点头，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五城”试炼全部通过，进入她父母消失的最后之地——白玉京。

而她身上恰好就有一件，有记录功能的异宝——她父母留下来的、一块古老的罗盘。

“能够用作指引，将我带来这里……加上祁鸿所说，所需一件不受外界影响的记录法器……”少女美眸之中有着某种疑虑，很快就化为坚定。

或许，这才是罗盘真正的用途?

很快，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宽阔的天地在扭曲，空间化为虚无，祁鸿和洛水姑娘双双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祁鸿悠悠醒来。

“明心见性。”祁鸿读出前方刻在白玉石柱上的四个字。

另一边，一根漆黑的石柱上面同样刻着四个字：诛心之问。

中间，是一座半黑半白的高大门户，上面有着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刻印。

祁鸿迈步进入其中。

白玉石柱和漆黑石柱同时亮起，空间泛起涟漪。

祁鸿眼前先是一片黑暗，而后猛然大亮。

他站在一座庙宇之内，身前有三座佛陀金身，形态各不相同，下方各有三个蒲团。

祁鸿走上前去，跪坐在中间的蒲团之上，双目直视前方的佛陀金身。

佛陀金身似是感受到了祁鸿的目光，双眸之中射出金光，覆盖了祁鸿。

祁鸿下意识闭上眼睛。

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因何而杀?”

祁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随后平淡道：“为生。”

然后，只见那尊庄严宝相的佛陀金身忽然动了起来，手中幻化出一杆降魔杵，朝着祁鸿掷杀而去。

伴随着这雷霆一击的是佛陀毫无感情的声音：“在那白玉大殿之内，你杀了十几人，只为平复心中怒气。”

祁鸿眯眯眼，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降魔杵，若有所思。

而威势浩大的降魔杵居然被他无视了。

在降魔杵临近之前，祁鸿身躯一震，龙铠附身。

降魔杵瞬间没入其中。

祁鸿身躯瞬间僵硬，随之而来的，是魂魄上的痛楚。

蓦然间，祁鸿身后浮现出魂魄，只见魂魄胸膛的位置，插着那根金色的降魔杵。

魂魄一手握在降魔杵末端，霎时间雷霆爆发，炸得祁鸿的魂魄震荡起来。

然而，他魂魄很强悍，而且已经构建出了火之秘境。

此刻，火之秘境转动，力量流转整个魂魄，祁鸿的魂魄转化为火焰之质。

降魔杵被一点一点拔出来。

“这不是幻境?”祁鸿忍着痛楚，心中不断思考。

这佛陀金身的问题很尖锐，在那白玉大殿内的事情似乎他都很清楚。

但问题是……白玉大殿这个名字，是祁鸿按照外形自己在心里这么叫的，实际上除非是那座大殿真叫白玉大殿。

否则这只能说明，这佛陀金能够看穿他的心境，读取他的记忆。

或者，那座白玉大殿和这个地方有着某种联系，白玉大殿之内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这佛陀金身。

“呵，不过是我心中幻象而已，不管是这降魔杵，还是你这尊金身……都只不过是依托我内心所建立。”

祁鸿身后，他的魂魄手中握在降魔杵，而那降魔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他的魂魄在汲取其中的力量。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祁鸿自身的力量。

佛陀金身不为所动，也不去管那降魔杵，而是口含天宪，继续发问：“你为何而修道。”

这问题跨度有点大啊……

不过这倒是问住了祁鸿，他犹豫了，在心中问自己，他的修道之路是因何而开始的。

就在祁鸿思考的时候，他身后的魂魄徒然发生突变！

火之秘境徒然失控，狂暴的力量似乎要摧毁他的魂魄。

这让祁鸿脑子一顿，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让祁鸿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冷静下来，咬牙继续思索。

他是从哪一天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呢……

祁鸿思绪飘回当初，第一眼看见老疯子的时候……那个浑身散发惊人恶臭的疯癫老人，带他目睹了一场神仙大战——虽说这是剑子单方面的屠杀……还有和自己交易的那个易风，那个白衣男子。

自己现在用的储物戒指还是易风和祁鸿交易的物品之一，里面还有一些金银财物，一两本低端的法术，能够用作凝聚凡火、凡水、简单的幻化。

而里面价值最高的，就是那枚离火珠，曾经吸收了某位大人物的大道之火，后来在夺取火之心的过程中，全部释放出来，从那位王侯级强者手下夺得了一线生机。

还有得罪了那位六皇子……后来差点死在他手里，要不是蜉蝣剑子留有最后一道剑意在他体内，恐怕祁鸿当时就死在六皇子手下了。

那么……自己为什么会踏上修炼之路呢……老疯子为他开窍，将一生传承赠予祁鸿。

但这也不是他走上修炼道路的根本原因。

还是某位大人物在打架的时候，波及到了他，让他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大道伤，为了活命，要在三年之内进入第三境。

至少要到超凡境才有缓解伤势的可能，而要想根除，王侯级都很难做到，除非到了第三境的巅峰——圣境，才能抹除大道伤。

当然，这是在没有机遇的情况下。

现在祁鸿体内大道伤已经痊愈，是纪灵绽放最后的光辉，为他驱除了本源之伤。

祁鸿笑道：“为何而修道?从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现在嘛，有人在等我去拯救。”

一字一句，发自本心。

刚说完，火之秘境徒然安静下来。

祁鸿的魂魄也迅速愈合，而且似乎更加坚韧了。

这是考验，也是机遇。

佛陀金身继续发问：“那么你在修道之后，可有滥杀无辜?”

祁鸿摇头笑道：“我所杀之人，要么是想杀我的，要么是对我不怀好心的。”

佛陀金身不断发问，祁鸿对答如流。

最后，这尊佛陀金身暗淡下来，一缕清气从佛陀眼眸中飘洒下来，祁鸿将其捕捉，而后将其炼化。

“呼~”祁鸿长舒一口气，眼眸清澈。

虽然不知道那一缕清气具体是什么东西，但炼化之后却增强了他的魂魄。

而祁鸿也感受到了瓶颈。

魂魄层次的瓶颈。

祁鸿仔细感受了一下，对比之后发现，如果是单纯的魂魄之力，他大概能够达到蕴灵境的层次。

加上秘境之力的话，堪比现灵境，当然，是不太强的那种。

不过这只是单纯的魂魄方面的力量。

真正运用起来，绝对能够让祁鸿在越级战斗时，发挥不小的作用。

祁鸿看向旁边的佛陀。

如果说中间的佛陀金身看上去还算是和善的话，那么旁边两尊就凶神恶煞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