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霍小小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自然下垂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攥成拳。

不对，不是这样，怎么会少了这么多人？！

女孩着了魔地又从头开始点名道，“游雷、尘北……”

体内磅礴的能量让她全身烧如火炉，可霍小小此时却只觉得血管里那些流淌的液体不是血，而是长满稀碎利齿的冰渣。

这些冰渣每一次的滚动都摩擦着全身血肉，刺骨的冰冷带着剧烈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身躯四周。

霍小小安静地轻点着人数，暴雪小队的队员们也是默默地站立着，被王将星兽撕咬掉胳膊的搀扶着断腿的，或是背靠着残破机甲，或是借力在手里的刀剑。

队员们纷纷要紧牙关，逼自己挺起背脊，努力地站好军姿。

他们知道霍小小在干什么，于是这一刻，谁都没有吭声。

在这片飘裹着浓郁的血腥味的战场上，除了一些冰雪融化的滴答声，就只剩下了一些难以压制的更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孩就像是终于接受了现实，体内疯狂涌动的能量在巨大情绪的波动下忽地暴起，铺天盖地的席卷至四方，又被她不计后果地压制回体内！

“嗯哼。”

能量反扑让霍小小难以压制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触目的鲜血来。

“屠神！”

“团长！！”

“小野花你没事吧？！”

数声揪心的关怀从四面方传递而来，霍小小迅速抬手做了一个“禁行”的指令，那些着急上前的队员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下的步伐。

“不要过来。”

霍小小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沙哑的嗓音还带着刚刚战斗时残留的杀气，“我体内的能量目前不受控制，除了巅峰超神，所有人立即退到十米以外！”

“……收到！”

队员们踌躇着步伐，又艰难地向后退了几步。

霍小小看着他们沾满鲜血的脸庞，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十三名s级队员，目前尚且能睁开眼睛的，连一半的数量都不到！

那剩下的那些逃离出去的低阶队员呢？伤亡又是如何？！

指甲猛地刺破了女孩柔软的掌心，顺着女孩闭上的眼睛一起流下血色的泪来。

无论是在暴雪高校执行部执行任务，还是区参加联赛经历过的两场大战，这是第一次，她手下的伤亡如此惨烈！

像是天地间一些的事物都在这一刻被人为地倒翻了过来，霍小小只觉得头晕目眩，鼻腔吸进去的不知道是惊天的悲愤还是深沉的自责。

“……团长。”

尘北看了眼一旁的萧灯，终于调整过来情绪开口，只是下一秒，他一向冷静的情绪也忽地崩不住了，声音如同在沙漠行走数月后般干涩，“对不起，我……我没有带着兄弟们一起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