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衣仰面掩唇而笑，好似非常高兴他终于发现了：“重罚？杨侍卫言重了。我找你夫人叙旧，可惜她不会说话，我教她两下而已，你就心疼了？别急，咱们来日方长，我在宫里闲得很，时不时还要召尊夫人来解解闷的。”言下之意，以后她随时召蓝沅进宫，蓝沅就得随时来。

杨峥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欺凌臣子家眷？”

“怕？”陆云衣讥诮，“有本事你去告我状啊。”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笑得柔情似水，却叫人不寒而栗，“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怕什么？我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你们踩在脚下，像蝼蚁一样？这一天我等到了。生气吗？愤怒吗？我告诉你，没用的。蓝沅，你就好好等着我为你准备的未来。”她说得狠戾直白，毫不避忌。

蓝沅心惊不已扑通跪下，匍匐于地：“以前都是我不对，可是您也没怎样，而今已是贵人，深受陛下宠爱，尊贵无人可及，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那一页揭过了吧。如何放着大好的日子不享，非要与臣妇过不去？”

陆云衣嗤笑：“步玉登金，荣华富贵，尊贵无匹，大好的日子是吧？哈哈，大好的日子我自然不会辜负，不过你从我这里抢过去的东西，我也不会就此让给你。你抢过去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未来的好日子吧？我就喜欢打破别人的美梦，特别是你的。”蓝沅抢过去的不仅是一个男人，是她憧憬的未来，打破的是她再也回不来，无忧无虑的人生。

蓝沅见她如此执念嗫嚅道：“难不成你还想……”她看一眼杨峥，“您都已经是明宸妃了，想要什么得不到？不过一个……”她想说杨峥不过一个殿前卫，何必念着不放，触到陆云衣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陆云衣与从前比起来变得太多，金灿耀眼，威仪华贵的十二金凤步摇下，柳眉微挑，原本惹人怜爱的桃花眼眼角亦挑起，眼尾辅以丹砂更是艳势逼人。蓝沅在她面前凝不起半点气势，她甚至不敢看她太久。

“你以为我想要什么？”陆云衣哼笑，“我不过是想要你好好享受以后的日子而已。”

她越这么说，蓝沅与杨峥就越是心惊，“云衣！”杨峥上前一步。陆云衣喝道：“你敢直呼我名讳，永安！”东方永安立时挡到她跟前向杨峥道：“两位请。”杨峥欲言又止，陆云衣侧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他只好扶着蓝沅告退。

他们走后，东方永安随陆云衣入殿，屏退他人，问：“娘娘您怎么想的，不会还念着他？万万不能啊，您已是陛下的妃子，若……”

陆云衣打断她：“怎么可能，不过一个男人，我岂会还念着，我与他早恩断义绝。”她说得坚决，东方永安半信半疑：“那你找蓝沅来？”陆云衣道：“她做过那些事还想安稳度日，做梦！她让我经历过的每一分痛苦，流下的每一滴眼泪，我都会丝毫不差地还给她。”

“你不怕他人议论，不怕陛下知道？你不是说你进宫与他们无关？”

“你也相信？”陆云衣笑，眼中有不顾一切哪怕玉石俱焚的疯狂，“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能一点点折磨他们，看他们害怕、难过、痛苦，让他们感受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的滋味，我就高兴。”这是她活着的意义，没有了这个意义，她就是行尸走肉，为此，她不惜进宫，来伺候老皇帝。

东方永安看着她幽幽发绿的眼睛心下一动，这样透着诡异绿光的眼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