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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0 章 第 430 章(1 / 2)

作品:《东方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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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斗打过四更,中军营帐里依旧灯火大亮,李明珏搁下笔,舒展一下久坐的腰身,拿起压在书册下的一纸花笺。这是三五日前大云山派人送来,顺便将那只雪白可爱的小小信使一并带来,李明珏好生招待了它才让它回去。雪鸮带来了他久盼的消息,两张信笺,一张给安和,不用说那生冷的语气除了安陵还有谁。一张给他,其上话语简短,却让他每见必勾起嘴角。那是东方永安特有的板硬字迹,写着:暂不归,安心,保重,自有再会之期。虽然他更希望,在面前的是她本人而不是一纸信笺,但总算知晓她的境况,在天的另一端远是远了点,总归平安。不归的理由他很想当面问一问,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就让他将纷乱扫平,再亲自去接回她。告诉她自己很懊悔,不该将她单独留下,告诉她,他很想她。信笺一直放在自己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看着那枯枝一般特别的字就好像看见她,躁郁立时一扫而光,心下顿生温情。爱的意义是什么,是让心能够体会美好,是让彼此能够变得更好。

安和有时会提一些让他哭笑不得的疑问,比如为何苛待自己,他倒是很乐意解答,可惜有些东西非言语能说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都说天下男人大多一般,谁不想左拥右抱,花丛围绕,然而他却偏爱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放纵自己流连花丛最后让自己的灵魂也被掏空,身处人海却摆脱不了浸透骨髓的孤独,以致变本加厉,最终沉沦了的只是自己。世间太多繁杂纷扰,他不希望它们掩盖了自己灵魂的声音。他与东方永安选择彼此,是因为他们是同路人,他们能触到彼此的灵魂,这种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他如何能不珍惜?

将花笺再次收好,他简单洗漱,和衣上塌,天亮以后还要聚众商议接下来如何部署。现在他们的位置在瑜州南半部,自攻克灰盐城,虽未打出他的旗号,但多少走漏了些消息,几十座县城闻风而降,竟是他未料到的顺利,南下进程加快,而今他们已经到达瑜州南部的赤云城,进一步逼近长阳。不过接下来必然不会那么顺利,因为赤云往南便是长阳北面除冬丽山仅剩的屏障,春兴城。其与春明城一南一北夹峙长阳,但与春明城不同,因春明城之南尚有宣庆与太和两座大城可为屏障,战略地位也就不那么重要。而北部大城池不可与南部比,所以春兴城的战略地位高得多,就城池来说它有两个春明城大,就驻军来说更非春明城可比,再者大云兵破竹之势超出各方预期,不是第一个起兵却是第一个如大江倾泄般,将大军开到离长阳最近处的。一旦突破春兴城,冬丽山那点驻军不值一提,立时就能兵临长阳城下。

局势登时微妙起来,除了长阳大惊失色,连忙新征两万新军还不够,又从太和抽调两万共计四万援军奔赴春兴城,李明珏也察觉已经潜入或者意图潜入赤云城以及周边城池的密探增多。他清楚得很,行军过快必然引起各方关注,然眼下并非向天下摊牌,让所有目光聚集己军的好时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岂能不知,西边青州,他那顽固的三哥,恐怕不是三两句兄弟情深就能打动,他跟李明武可不一样,再说青州军进逼晋元,与长阳亦是一步之遥,换了他也不会放弃。东边似有异动,若李穆盘踞东州的传言为真,局面就热闹了。光是北部就有四方势力,东西两边是长阳的敌人没错,但一个弄不好,他们的矛头就会调转对准自己。攻守之势、猎人还是猎物的转变只在瞬息之间。

再说南方,丹州董戎之乱虽被扑灭,仍时不时冒出小火苗,烟州算是最安静的,然地域广袤、物产丰盛,烟州若倒向谁,谁就能脱颖而出,只怕局势立刻就会大变。他亦想争取烟州,无奈距离太远又隔着长阳,够不着。如此一来,利州的形势就更叫人忧心。利州是南部三州局势最复杂的,已知李秀部与李璜部打得不可开交,近来陷入僵持,其余尚有零星散军。说利州形势最叫人揪心,实是因为最终胜出的那一方必然会越过丹州,将手伸向烟州,届时北方各自牵制,无暇顾及,烟州若被收入囊中,其势力必然大增,再一路向北扫荡过许州、河州,北方四部就全替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他必须放慢脚步,一方面清除密探、稳固后方迫在眉睫,另一方面让紧绷的局势稍缓,以期紧张兮兮盯着他的各道目光能稍稍移开些。最后,目下僵局要如何打破还得好生思量,北方四部势力现在如同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掉下去事小,桥翻了可就得不偿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云山传来让他大皱眉头的消息,说是依布尔大草原的鄂多斯部发来邀请函,明确指定邀请李明珏前去参加鄂多斯汗的六十大寿庆宴。这一则邀请函乍看之下很是简明,然有几点不得不在意。他与纪如一商议,纪如亦是同样看法,其背后隐藏多条信息让他们不能轻率以对。一是,鄂多斯知晓大云兵统帅实为李明珏,先不说从何知晓,这其中有无威胁的意味很难说。鄂多斯汗老来成精,不会不知大云兵未打出李明珏旗号的考量,自然也就不会不知自己手里握着怎样的筹码。二是鄂多斯部的邀请函,却署上了达明部以及其他部的名字,意欲何为?只怕不是参加寿宴这么简单。

去还是不去以及对方有何图谋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纪如道:“我大约能猜出他们的意图。”

“如何?”李明珏问。

“殿下请看这段。”他指着邀请函上一处,“鄂多斯汗的寿宴,却着墨于其女如何孝顺、如何备宴,还不忘夸赞多么美貌,为了什么?”

蒋德维笑:“老汗王这是惦记上殿下了。”

“算了吧。”安和翻个白眼,“他不知道咱们殿下美人在侧都能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