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小说 / 晋朝春色 / 章节正文阅读

第六十四章 阻拦(1 / 2)

作品:《晋朝春色

侍从擎着一盏行灯,侧身走在周媛前面,替她照路。

月凉如水,夜色朦胧。

周媛让侍从熄了行灯,慢慢的走着。她的思绪又回到当时的情景,她无法想象若不是周怜进来,之后会如何收场。

府里的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都能看到分明。就如同白日一样,只是那些原本在白日里便有的阴影此时变得更黑了。道边的槐柳下,乌漆墨黑一团,一阵风刮过,时聚时散,飘摇不定,黑幢幢如鬼魅。

周媛正望着那树影出神,冷不丁却看到一个人影自那槐树下飘出来。她几乎被吓到,待那人影走到月光中迎着自己而来时,她才认出那人是阿奴。

阿奴很快走到周媛跟前,她挥挥手让跟在周媛身后的侍从退下,低声道:“女郎,谢家郎君如何?”

“已经醒了,”周媛收回思绪,想起葛洪说的话,又道:“待研制出解药,便可痊愈。”

葛洪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在别的方面他为人如何周媛不知,但只要是和医术相关联的事情,葛洪从来不会妄语,凡是听过他大名的人都知道此事。

第二日周媛一踏出房门便发现自己院中多了好几位眼生的侍卫,她疑惑的看着面带不满和那些侍卫大眼瞪小眼的阿奴,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奴才一张口,对面那几名侍卫中看着像是头领的那位便拱手道:“禀女郎,咱们是郎主派来保护女郎的。”

周媛惊讶地问道:“阿父叫你们来做什么?”

她自己的侍卫已经是满府里身手最好的了,哪里还需要另外派人来,周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侍卫道:“郎主说张侍卫重伤未愈,怕女郎有危险,是以派了咱们近身保护女郎。”

那次在宫里张永被司马照华所伤,失血过多,以至于暂时无法视物,只好卧床静养。周媛仍是疑惑的看着那几名侍卫,那已经过去好一阵子了,周闵要派人来也不该是现在啊。

阿奴提醒道:“女郎不是说去看谢家郎君吗?”

“哦,对。”周媛想起自己还有比盘问那几名侍卫更重要的事,于是便说:“先带他们安置一下,待回头我问名了阿父再做打算。”

听周媛要去看谢玄,那几名侍卫齐刷刷拦在她面前,齐声道:“女郎留步。”

“放肆,”阿奴喝道:“你们竟敢阻拦女郎!”

那领头侍卫道:“女郎见谅,郎主说了,这府里女郎那里都可以去,只有谢家郎君那里去不得。”

周媛这才明白,周闵哪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竟是要拦着自己不跟谢玄见面的。她冷冰冰地说道:“若是我偏要去呢?”

她就不信这几名侍卫敢对自己动手。

侍卫道:“有负郎主吩咐,小人们只有以死谢罪。”

还有这样的,拿自己的命威胁别人,周媛越过那几名侍卫,气道:“既如此,请便。”

这下侍卫倒没有在阻拦她,然而周媛才走了两步,便接连听见几声拔刀的声音。她回头一望,那几名侍卫已经尽数将刀横在脖颈上。

她喝道:“放下刀。”

那领头侍卫冷着脸道:“恕小人不能从命。”说着微微一用力,便有血珠沿着锋利的刀刃滚落。看他的样子,只要周媛敢跨出院门,他便会当场自刎。

周媛气得不再管他,径自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那侍卫的刀送地更深了,血急速流淌起来,他看着周媛,目中没有恳求,没有恐惧,只有坚持。

阿奴哼道:“你们愿死便死,又不是女郎逼你们自刎的。”

周闵竟也有这样忠心的侍卫,这是周媛原先不知道的,她看出那几名侍卫是真的说到做到,权衡再三,还是气馁地折返了回去。为了这样的小事便要人送命,她实在做不出来。

转眼谢玄已经在周府住了三日了,葛洪新解药的配制也有了一些眉目。

原本谢玄第二日便要回乌衣巷的,然而周闵怕他中毒的事传出去,会给周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请他留下,劝他说最少也要待葛洪配出解药后再走。

但周媛却一次也没再见到谢玄,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周闵派的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务必确保她不能见到谢玄的面。她那日见识过那几名侍卫的决心,也不愿在轻举妄动。

早上阿奴正要出门替周媛去看望谢玄,但一打开房门,看见院中那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阿奴又心烦的退了回来。她放下手中的对周媛抱怨道:“女郎,谢家郎君何时才能回乌衣巷啊。”

她原本是最赞成谢玄留在府里的那一个,可在一连三日,走到哪里都要面对这些冰山脸时,生性开朗好动的她就受不住了。

周媛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淡定的瞟了阿奴一眼,道:“快了,葛洪不是说他马上就要研制出解药了吗?”

那葛洪虽然性格古怪,心地却不坏。他知道周媛想了解谢玄的状况,每日诊治之后都会来看周媛,告知她谢玄当日的状况。不过他的重点却是在阿奴酿的酒,告诉周媛谢玄的状况算是一种交换。周闵将葛洪奉为上宾,加上原本就有要撮合周媛和谢玄的意思,对于葛洪的行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到了晌午十分,葛洪如常出现在周媛院中,他一进门便嚷嚷道:“媛丫头,快叫阿奴上酒来,老夫今日定要饮个痛快!”

周媛听他如此高兴,忙从里间出来,问道:“你配出解药了?”

葛洪接过阿奴奉上的酒杯,痛快了饮下一杯酒,呵呵笑道:“差不多。”

周媛脸上的笑一下消失了,她夺过他的酒杯,哼道:“你这老头,成了便是成了,不成便是不成,什么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