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望着周媛，吃力的说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对我……”

周媛一下掩住他的嘴，她闭了闭眼睛，低声道：“别说了，我明白你要问什么。”

她担心谢玄说太多话会越来越没有力气。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谢玄热切的望着周媛，目中满是希冀的光彩。

“我，”周媛面上一热，连耳朵都跟着红了，她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说道：“你不是和康乐公主……，为何又来问我？”

谢玄一下着急了，他咳嗽了几声，努力的伸手握住周媛，满目炽热的望着她，用宣誓一般的语气说：“阿媛，我一直拿康乐公主当我的妹妹一样看待，绝没有旁的意思，你相信我好吗？”

他的语速很快，很急，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对周媛说的最直白，最坦诚的一次。

当周媛听到谢玄亲口对自己说，他对司马照华没有男女之情时，心中的大石便落了地，长久的猜疑，不安都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谢玄的气息似乎比方才平稳多了。

她红着脸望着谢玄，又低下了头，轻声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玄握紧周媛的手，声音中含着淡淡的伤感：“阿媛，你别哄我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就难怪这阵子你会对我这么坏了。”

周媛低声道：“我知道，可是……”

“别说可是，”看到周媛如此娇羞的模样，谢玄的眼神忽然幽暗起来，他吻了吻周媛的手，喑哑着嗓子叹息道：“阿媛，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自从那年在东山见过你之后……”顿了一下，他低喃道：“阿媛，你可知道，我找了多少年才将你找到。”

周媛惊讶的看了谢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她的脸越发红了。她很感动，原来谢玄竟然默默中意了自己这么多年。怪不得前一世，在郗超和周怜的婚宴上，他会那么护着自己，那时的他，想必已经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他在东山遇见的女童了。

只是她再没有料到，自己和谢玄之间，经历过那么多误会，分歧之后，还会有如此坦白的对话。但倘若谢玄对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她皱了皱眉，埋怨似得低声道：“你对我总是忽好忽坏，我实在不知，你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自从那次得知他与苻生通信，并明确表示，他希望自己跟苻生走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毫无芥蒂的相信谢玄了。他说他是为了周媛好，可是却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对他的行为再一次产生了质疑，那些在长安事件之后累积的疑惑，猜测，都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让她一刻不得安宁。

“那是因为——”说到这儿谢玄咳了几声，他困难的坐起身子，道：“阿媛，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能活着走出这里，我一定会全都告诉你。你记住一点，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周媛沉默的望着谢玄，半晌，她坚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谢玄认真的说道：“如果不能呢？如果我在这世上只能活这一日了……”

“别瞎说，”周媛脸色煞白，她急忙打断了谢玄的话。她忽然发现谢玄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曾亲眼见过，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她担心谢玄现在就是这样。

“阿媛，我是说万一，”谢玄无比认真的看着周媛，道：“那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