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马照华身上，他们等待着，这个谢玄口中刁钻任性的康乐公主的反应。

“你，讨厌我？”司马照华受了打击似的身体往后撤去，她的坐骑也随着她的动作往后退。她眼中含着泪，哽咽着，求证似的再一次重复道：“阿碣，你说你讨厌我？”

谢玄表情冷漠，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样子，他冷漠的回道：“公主没听错，我的确说了我讨厌你。而且，听到你辱蔑阿媛，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司马照华收拾起自己的软弱，抹掉眼泪，回击道：“我有没有辱蔑她，你比我更清楚！毕竟，亲自去秦国接她的人正是你。”

谢玄怒道：“住口！”

周媛坐在华贵的云母车中，轻声唤道：“阿碣。”

谢玄忙驱马回到周媛身边，他知道周媛在秦国的遭遇，是她心中不可言说的隐疾。即使百姓有些不好的猜测，却只是在私底下流传，没有人敢在周媛面前提起这件事。然而司马照华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说出来，他担心周媛不能承受。他用力握住周媛的手，怜惜而又自责的说道：“阿媛，对不起。”

他道歉，是因为他太过内疚了。上一次，他没有保护好周媛，令她遭人算计，被苻生掳去秦国，受了那么多苦。而这一次，司马照华又因为自己，公然宣称周媛与苻生有染，令她承受本来不该承受的羞辱。

不过这一次，周媛的态度却出奇的冷静。她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安慰谢玄说：“别自责，我不怪你。公主不愿让路，那咱们就给公主让路。”

对于那件事，谢玄心中的痛苦并不比她少。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她虽然还做不到坦然面对，但最起码，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而苛责自己和身边爱她的人了。

今日是她和谢玄的好日子，现在的司马照华只是一个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失意人，她不应该把时间放在与她斗气上面，而是应当尽快到达谢府，完成接下来的婚礼。

虽然退回去，重新绕到另一条路上，要比现在这条路多耗费将近两个时辰，但总比在这里僵持不下的好。

看着周媛的眼睛，谢玄既惭愧又感动，他轻声道：“好，都听你的。”

见他们准备启程原路返回，司马照华恼火的质问道：“怎么，不敢承认本公主的话，想就这么逃开么？”她武断的喝道：“告诉你周媛，就算你能躲过今日，也不可能永远躲着。何况，全城的百姓，有谁不知道你与那苻生有染？”

“司马照华！”谢玄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扬起宝剑就要飞身向她刺去。

周媛一惊，慌忙喝道：“阿碣，快住手！”

他为了自己，打了司马照华是一回事，但当众刺杀公主，又是另一回事。他打了司马照华，她不愿追究，那件事也就过去了。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当朝公主，那他这一生，也就结束了。

谢玄听见周媛叫自己，不仅没有收势，反而更加快速的往司马照华刺去。以他的功夫，司马照华那些侍卫根本来不及救援。眼看他的剑尖就要刺到司马照华的脖颈，周媛喝道：“阿碣，你是想让我还没过门就成了未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