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暴力洗脑(3 / 4)

作品:《重生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中国的奥运冠军,承认自己的养父是一名罪犯!

电视机前,数不清的人,也因为各种原因,眉头紧紧深锁。

张凯反复地揉着太阳穴,心想这宣传工作是真心没法干了。

也有愤怒的,感觉这脸是真的直接丢到国外去。

江森干什么吃的?家丑怎么能外扬?!

还有担心后续其他某帝国主义拿这事情当借口,要制裁中国,引发经济损失的。

又甚至觉得江森也是拿了钱,已经被境外买通的……

全国上上下下跟采访现场一样,一片哗然,还有莫名的焦躁。

一片吵吵嚷嚷中,江森继续往下说道:“我不会为任何犯罪行为开脱,犯罪就是犯罪,不值得为它找任何理由,去证明它的合理性。而且这件事,应该也不是孤例或者个案,类似的事情,在中国的几千年的历史上,一直到现在,在各个地方都在发生或者准备发生。”

“哇!……”现场的热心记者们更兴奋了。

他说了!他说出来了!他亲口说出来了!他说中国是个犯罪国家!

台上的两个人,略显错愕地转头看了眼江森。

搞什么?说好的信仰坚定、政治过硬、理论扎实呢?

曲江省文科状元?就这?

电视机前,更有无数人直接破口大骂。

“妈的!狗娘养的卖国贼!这小白脸!老子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有人随手拿起个烟灰缸就往地上砸,“简直是头猪!”

成千上万人对江森的回答愤怒到极点。

这种话,就算本身没错,可是能在这种场合说吗?!

然而采访时间没结束,裤衩大厦提供的信号依然坚挺。

连收视率,也特么的越来越高……

“所以毫无疑问,需要有人为此负责对吗?对你不幸的童年生活……我是说,有些人玷污了法律的尊严,无视了犯罪事实,还无视了人民的痛苦?”

那名直白提问的记者,激动到不能自己,忍不住地打断。

电视机前,数以万计的人看得咬牙切齿、满腔怒火。

江森这个傻逼!这个傻逼啊!

你看!被人抓住把柄了吧?!

台上面,刘主任转头给江森递了个眼神。

但江森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缓缓回答:“你这句话当中,包含了三个问题和五个要点,我不能简单地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那是对这个问题的不负责,也是对所有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得到完整答案的人的不负责。

所以这几个问题,我想通过我的人生经历来回答。其实我对很久之前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具体的印象了,我知道我身世的时间,也并不比你们要早。大概是在两年前,零六年的冬天,也或许是零七年一月份,我才拿到我和我养父的血缘鉴定。因此在那之前,我都从来没有被这个问题影响过。真正影响我的,只有糟糕的物质环境和经济条件。

我所生活和长大的村庄,因为山里的路很难走,而且岔道和山谷很多,所以被叫做十里沟。那是一个非常闭塞的村庄,就算是村庄里的人,也容易在里头迷路。我的母亲,应该是在我出生两到三年后自杀的,她的人生,是一段毋庸置疑的,凄惨的悲剧。而带给她痛苦的,就是那座山,还有那座山里的人。

我原本应该也活不到今天的这个年龄,因为我的养父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人格完整的人,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也基本不遵守现代社会的任何规则,更不用提养育小孩,我忘了记不得我五岁或者六岁之前,到底吃过些什么东西,或者生病了,又是怎么挺过来的,或许是村庄里的人帮忙,才让我幸运地一直活下来。

当时我严重营养不良,要比同龄的小孩子矮小很多,按正常情况,我也很难受到现代社会的教育,可是我比世界其他各地,跟我出生在差不多环境下的孩子更幸运的是,我的国家并没有放弃我。在不见天日的暗黑中,是我的国家,给我带来了光明和希望。”

电视机前,正叫骂江森卖国的人,听翻译一句一句地说着,忽然不骂了。可采访中心现场,那名记者却慌张起来:“可是他们也无视了你养父对你母亲的犯罪……”

“请先让我说完。”

江森打住了那名大不列颠记者的话,“我六岁……或者是五岁,也可能是七岁那年,抱歉,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因为没有出生记录。但总之,很幸运的是,就在我应该上学的年龄,我们的政府花钱,在我们的村庄里,建造了一所学校。

那是一所很简陋的学校,学校只有一层平房,两间教室,围墙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学校的操场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体育场的跑道都小,只有那个四百米标准跑道所围成的面积的四分之一或者六分之一大小。我们只有两个老师,一位是兼职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我听说他们当时为了找到我,走了两天的山路。从我家到村庄里的学校,有五公里的路。一开始我的养父不同意他们带我离开,直到他们告诉我的养父,学校可以免费提供午饭,认为占了政府的便宜,才答应让我去上学。于是在我五六岁或者六七岁的时候,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来,饿着肚子,走上五公里的山路去上学。

我要饿一整个早上,然后才能吃到午饭。我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可能那个时候,我对食物的向往,更大于知识的向往,毕竟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教育的意义呢?”

台下的不少记者们,居然发出了笑声,觉得江森说得还挺幽默的。

可国内的观众们,这时候又忍不住要哭鼻子了。

江森的这个童年悲惨故事,还是第一回当着镜头说,还特么现场直播……

就像祥林嫂第一次跟人说阿毛,威力相当惊人。

尤其,江森还得特别细节。

“我记得当时的午饭,就是一大碗白米饭,浇上一点汤汁,然后搭配一个素菜,豆芽,或者豆腐丝,记忆中,好像每天就是这两样来回换。但是在当时,那已经是我们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我们的学校资金非常紧张,我所生活的那个县,也是我们那座城市最贫困的地方。我们几乎是生活在一片原始森林的包围下,村民们几乎没有收入,乡里也很穷,我甚至完全无法想象,我的养父是靠什么,买下我的母亲,或许那只是某种悲剧的巧合。

在那种环境下,我每天只吃一顿饭,也或许是两天吃三顿,苟延残喘,一直读完了六年小学。很多跟我同时进入那所小学的人,读到三年级或者四年级就不再读书了,只有我为了吃饭,一直坚持到了最后。我毕业那年,我们村庄的小学,也刚好用完最后一笔钱,被迫解散。

我的小学老师们也都是临时工,为了生计,他们去乡里申请资金,但是没有通过,不过好消息是,乡政府的人听说有一批学生小学毕业,就给了我们继续读初中的资格。

于是我就被一个名叫孔双喆的东瓯市公务员,从山里带了出去。

孔双喆刚开始其实不太喜欢我,因为我浑身上下都很脏,而且可能因为卫生环境的原因,我刚上初中没多久,脸上就长满青春痘,非常吓人。我的初中三年,也过得很艰难。

我的养父经常去学校闹事,逼我回山里当农民,照顾他的生活,也就是给他当奴隶。我住的地方也不好,同学们经常欺负我,因为我个子矮小、难看,但学习成绩又很好。不过幸好我成绩好,孔双喆和我的校长才没有把我赶回山里,他们很正直地把我和我的养父划分开来。只是饥饿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我们的初中,同样因为财政困难的原因,只向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饭,所以我初中三年,差不多也是只靠每天的一顿饭才能活下来。只有当孔双喆来看我的时候,我才能吃饱。上初一的时候,是因为孔双喆给了我一条毛毯,我才没有在那个冬天被冻死。那条毛毯,我一直用到后来上高中。他还送了我一个编织袋,用来装我上高中的行李,一直到现在都保留着。

初二那年暑假,我差点被我养父打死,因为不愿意放弃学习的机会。我一直熬到初三中考,我们体育考试那天,我因为实在太饿,连跑完一千五百米的力气都没有……”

电视机前,数不清的小朋友,听到这里时,已经泪流满面。

一个世界纪录的创造者,居然饿到连1500米都跑不动……

孔婷红着眼泪,从纸巾盒里抽纸。

老孔和田老师坐在一旁,也同样泪眼汪汪的。

只有孔军毫无反应。

而幸福弄的家里,安安已经用光了一整盒的纸巾。

“那一年,我考了全乡第一,但是学费的问题无法解决。甚至在暑假的时候,为了躲避我养父的追杀,我几乎当时就快饿死。那些天我在村庄里东躲XZ,是村子里的一位瘸腿的老医生收留了我,他叫马定国。在孔双喆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这位老医生,他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他一直收留了我两个月,和我的养父搏斗了十几次,非常不容易。一直到孔双喆再次出现,我才知道,在他不在我的身边的那两个月,我帮我解决了学费的问题。

我的高中,东瓯市第十八中学,学校的校长程展鹏,愿意为我提供免费的食宿,并且免掉我的学杂费,甚至他还给一点零花钱。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要求,我必须得考出很高的分数,才能一直留在那边……”

程展鹏家里,郑蓉蓉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

鹏鹏一脸无辜地挠头。

“而且因为十八中也是一所非常贫穷的学校,所以在我上高一的时候,我们的食堂并不提供免费的早饭。我只有在课外时间,在周末给一间小餐馆打工的时候,早上才能吃到东西。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暖烘烘的早餐,根据我身上仅有的证件显示,那一年,我十六岁。”

电视机前,国内国外,无数的人,瞬间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