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2 / 3)

作品:《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被欺负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如果没有当场反抗,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楚绍以前怕被赶出村子,所以基本不反抗,现在他宁愿流浪,都不想让楚酒酒经历和自己过去一样的事情,怒意从胸腔酝酿,楚绍大步往外走,突然,楚酒酒坐了起来。

“你不许去!”

“我跟他绝交了!你不许再跟他说话,不许!”

楚绍:“……”

他一只脚还停留在半空中,沉默一秒,他转过身,“……绝交?”

楚酒酒脸上有泪,不过最伤心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她的情绪是愤怒远大于难过,她坐在床上,一双小拳头愤恨的砸着床板,“对!我再也不理他了,以后看见他我就绕道走,你也不许理他,你要是理他,我也跟你绝交!”

楚绍麻木的看着她。

看她精神这么好,楚绍就知道,她没什么事。

虽说孩子吵架是很正常的事,但楚酒酒吵架的对象是温吞稳重的韩生义,楚绍感觉挺匪夷所思的。

还有,绝交这两个字,真的能和韩生义挂钩吗?

噗,好幼稚。

……

其实楚酒酒不说这些,楚绍和韩生义也不会有交集,他俩在一个村子生活了两年,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可见他们有多么的不来电。

不过,对着愤怒的孙女,他还是意思意思,敷衍了两句,“好,我不理他。绝交也好,我本来就不赞成你们俩一块玩,你一个小姑娘,总跟在他屁股后头算怎么回事,既然你俩绝交了,以后你就别再去找他了,村里有那么多小女孩呢,你跟她们玩不是更好。”

楚酒酒一声不吭的听着,几乎从头到脚都写着生气二字,一看就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楚绍默了默,想起一个事,他问:“吃的送到他家了?”

楚酒酒生气的嗯了一声。

“说没说这是咱们家送的谢礼?”

楚酒酒又生气的嗯了一声。

楚绍这才放心了,“那就好,他帮了你,咱们送点东西过去,就算把人情还上了,以后你不欠他的,他也不欠你的。”

楚酒酒耳朵动了动,一句十几分钟前才听到的话瞬间在脑海里重播出来。

——谢礼我收下了,这样就算两清了,行吗?

楚酒酒呼吸一滞,半秒之后,她蹭的跳起,站在床上,她对楚绍怒目而视,“你们都是大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绝交!”

楚绍:“……???”

他有说错什么吗?

*

小孩子气性大,忘性也大,第二天醒过来,楚酒酒就把要跟楚绍绝交的事情忘了,一早上起来,又给楚绍熬了一锅蜜枣粥,送他出门的时候,跟个小媳妇一样,还不忘了叮嘱他下工早点回来。

跟楚绍绝交的事情被她选择性忘得一干二净,跟韩生义绝交的事,楚酒酒可是记到了骨子里,家里没柴了,楚酒酒出去捡的时候,正好遇上韩生义,她原本散漫的目光立刻定住,随后,又被她冷淡的收回来,目不斜视的从韩生义面前走了过去。

韩生义垂着眸,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她,演技比楚酒酒可是好太多了。

一个在山脚下捡柴,一个在菜地里发呆,没一会儿,远处传来大喇叭的声音,大队长在喇叭里声嘶力竭,力求调动起每一个村民的积极性。

楚酒酒蹲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听不清,她就放弃了,抱着捡到的几根柴火往回走。

木匠师傅们快来了,她得快点回去。

楚酒酒忙得很,很快就把韩生义忘到了脑后,韩生义却是闲得要命,而人一闲下来,就有很多时间用来思考了。

菜地的活都干完了,韩生义坐在这除了抓虫子,就是发呆。他劳动得不到工分,而他的名字又不在正式的牛棚人员名单上,大队长不好意思让他跟着去累死累活的割稻子,所以大家都热火朝天忙着的时候,他就还是待在这里。

本来要是时间多,韩生义就会上山,想办法给自己和爷爷奶奶改善伙食,可今天他没精神,不愿意动弹。

昨天他没睡好,半夜被噩梦惊醒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噩梦。

他的父亲,躺在一间没有窗户的阴暗屋子里,他浑身是血,双眼紧紧闭着。梦里,他总是能闻到一股香味,很香,还很熟悉,紧跟着,香味变了,变得越来越臭,臭的他胃部痉挛,臭的他眼睛刺痛,他开始频繁的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醒了。

爷爷奶奶睡在旁边的小床上,窗外传来只有半夜三更才会出现的诡异鸟叫声,韩生义望着漆黑的头顶,轻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就合上了眼皮。

对韩生义来说,做噩梦是个很平常的事,他已经有应对的经验了,那就是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继续睡,睡着了,就不会再想起噩梦是什么了。

只是以往管用的方法,昨晚竟然失效了,第三次被惊醒以后,韩生义突然对睡觉产生了一种厌恶感,他坐起来,靠着潮湿发霉的墙壁,就这样慢慢等天明。

韩生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频繁的做噩梦,想到这个问题以后,他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已经习惯的噩梦,用起了“突然”两个字。

直到在清晨的阳光里,看到走路跟蹦跳没有任何区别的楚酒酒,韩生义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有一阵没再做过噩梦了。

似乎……就是从楚酒酒每天中午都去找他开始。

第二天的生活有了盼望,临睡前,他总会模模糊糊的想,明天要早点浇水,如果等楚酒酒来了再浇,菜地就又要被她霍霍了。

韩生义坐在菜地旁的大树下面,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越升越高,直到再也不会往上升,突然,他伸平双腿,向后一仰,压着自己的胳膊,他闭上眼睛。

困了,睡个午觉。

*

师傅们干活手脚麻利,一上午,楚绍要的桌子就做好了,楚酒酒自告奋勇来刷漆,这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师傅乐得交给她。

刷好漆以后,要放在院子里晾几天。到了中午,天气越来越热,两位师傅就把工作转移到了堂屋里,反正屋里空荡荡的,不怕弄得满地木屑。

楚酒酒趁机摘下来几根大黄瓜,她力气小,做不了拍黄瓜,就退而求其次,做了个拌黄瓜丝,师傅们自带干粮,楚酒酒把大部分黄瓜丝送给师傅吃,自己则就着早上剩下的蜜枣粥,吃分出来的一小碟。

天天喝粥也不是事,看来以后还是要想办法做点别的。

楚酒酒在心里回忆着那些复杂的菜谱,盘算能不能精简一点。另一边的师傅们尝了她拌的黄瓜丝,都赞不绝口。

还以为她有什么独家秘方,其实就是她舍得放调料,而且用小竹勺计算着,严格按照菜谱给的比例往盘子里倒,这才有了令人惊艳的口感。

可惜家里没有油,如果能点上几滴香油,一定更好吃。

吃过饭,在室内师傅们也不怕晒了,休息没两分钟,又重新开工。零零碎碎的暂且不讲,楚绍要的大件家具,就是两张室内的桌子、两条长凳,两张木椅,还有竹制的开放式立柜,以及一个竹制的带门矮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