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秋的这番话，对于钢牙而言，就如此的新奇。

钢牙从未被人类当成过人来看待，那些平民惧怕他，那些贵族和商人则把他当成牲口看待。

钢牙还是第一次被当成有人性的人来看待。

“刚才，我说要吃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南知秋问道。

“害怕，恐惧。”钢牙回答道。

“好受吗？”

“很难受。”

“那你知不知道，人类被吃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你虽没吃过人，但你见你的同伴吃过吧？”

“嗯。”

“你有同情过那些人类吗？”南知秋问道。

钢牙愕然，并在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有时候会，但只有一丁点。”

南知秋笑了笑：“现在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愿望是什么？”

钢牙呆呆的看着南知秋，然后，他扭动丑陋而巨大的脸庞，痴痴地望向了南方：“我想回家，想在家乡的大地上奔跑。”

“如果我给你一万个人类让你吃，或者送你回家，二选一，你会如何选择？”

“回家。”钢牙连想都不想，答案直接脱口而出。

南知秋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对亚人这个种族的了解又深刻了许多，甚至，他可能比那些长久接触亚人的帝国人类更了解亚人了。

很多时候，对一个种族的了解，跟接触的时间长短并没有直接关系，而只在于，你是否正视这个种族，是否看到了这个种族的灵魂。

南知秋深知，亚人也是有感情，有人性的，他们并非野兽，跟人类比起来，他们只是脑子笨了一些，本能欲望强烈了一些，理智少了一些，仅此而已。

之后，南知秋又跟钢牙聊了很久。

他了解到，这个种族，大部分都还是凶残的，因为他们饥饿，而且没有接受过教育，就像是人类中的野人和暴民一样。

同时，这个种族也是悲剧的，他们大部分都被帝国奴役，被帝国驱使，他们是战争的兵器，是廉价的劳动力，是可以换钱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