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日柚第一次吃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糖苹果。

不能说本身多好吃，但这个附加价值就很有纪念意义，让日柚的眼里亮晶晶的。

五条悟在她身边，咬着一根吸管，正喝着两倍糖的香蕉牛奶。

日柚嘴里嚼着苹果，眼睛却盯着五条悟手里的杯子。

“想喝？”五条悟晃了晃杯子，“想喝就说嘛，给你买。”

日柚摇摇头，嘴里嚼着苹果发不出声，用手指了指杯子上的卡通人物。

似不似李，黑白熊！

“这个？是熊本熊喔。”五条悟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个熊耳的手势，捏着嗓子：“你好——我是熊本县的纪念物熊本熊先生，总而言之快给我来旅游——”

与此同时，五条悟手上的杯子顺着他的动作变了角度，露出了‘黑白熊’的字样。

日柚：哦豁。

见日柚一副‘看你瞎掰’的表情，五条悟哈哈笑出来，摆摆手：“骗你的，其实是黑白熊。”

已经空了的塑料杯被他随手上抛，在空中转体一周后，平稳落回他的指尖上，“接下来想去哪玩，或者还想吃什么吗？”

“去别的地方也可以，西伯利亚？北极？那儿的极光超——美。”

五条悟比日柚高了大半个头，此刻他站在她身边，日柚只能抬头去看他。她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慢吞吞的开口：“我总感觉你在把我往人少的地方带。”

五条悟动作微不可闻的一僵，接着摆摆手，笑容不变，“错觉，错觉。”

本想说“是因为要去没诅咒的地方吗”的日柚看见他这个反应，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你不对劲。

五条悟暗自“啧”了一声，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四下环顾，寻找可以改变的话题，直到他看到日柚手里已经空了的糖苹果签。

他指了指日柚手里的竹签，若无其事道：“那个签子，记得要扔垃圾桶，不能给环卫工人添麻烦喔。”

不过就算我这么说，诅咒也不会在意给人类添麻烦。

拙劣的话题。

心里这么想着，五条悟伸手就要去拿日柚手里的竹签，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左顾右盼，像是在找扔哪的样子，于是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又拐弯插回了兜。

他试探着道：“垃圾要扔在垃圾桶里。”

果然，日柚应声抬头问他：“垃圾桶在哪？”你们日本路上怎么都没垃圾桶的，我刚刚一路走过来完全没看到。

五条悟瞳孔微不可闻地紧缩一瞬。他自然不清楚日柚一开始就在找垃圾桶，相反的，结合之前日柚的行为，他心里悄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装作再自然不过的样子，开口道：“那你先拿着，一会儿找到垃圾桶再扔。”

不出他所料，日柚只是“哦”了一声，就乖乖拿着签子，继续左顾右盼，看周围还有什么好玩的。

“……”

弱者再努力，强者

原本因面对无法对抗的强大，消极而无能为力的心跳悄然活跃起来，五条悟带着些许雀跃和试探，再接再厉：“竹尖记得要掰断，不然会刺到别人。”

日柚真就低下头，看了眼沾满糖浆的竹签，要掰竹尖的手犹豫不决，略显为难。

五条悟瞬间递出早就备好的纸巾。

隔着纸巾掰断竹尖的日柚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五条悟眼里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惊到了。

日柚：？你别这样，我害怕。

五条悟从刚才开始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大，眼里带了些许松口气的意味，放松不少。

注意到日柚被吓到一般退了半步，他右手一捏，一口喝干剩下的牛奶，指向人流的来处，笑眯眯地问她，“烟花表演，想看吗？”

日柚看向那边面朝他们走来的人群，人群脸上带着满足而喜悦的笑，看起来像是已经看过烟花了。

她不确定的道：“感觉已经结束了……”

“怕什么。”早就知道烟花表演结束了，五条悟点亮手机，冲日柚晃了晃屏幕：“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往往是因为钱没给到位。”

“噢噢噢！”

日柚小海豹鼓掌，真心实意地觉得蹭大佬光的感觉真好。

真就如五条悟所说，今夜的第二旬烟花表演开始了。

一团团的，在天上裂开，元素之间剧烈的碰撞放射出炫目的光团。

不同颜色的光芒反射在日柚仰起的脸上，在她深紫与耀黄混凝的瞳孔中炸开。

“喜欢吗？”

五条悟撑着栏杆问她。

日柚点头。

她和五条悟此时身在山巅，有温润的山风穿行他们之间，扬起五条悟额前的碎发，卷起日柚橙红的衣角。

“我还知道很多，更加好看的美景，还有很多好玩的、有意思的事物，好吃的东西也有——就像是之前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