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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曜日(三)(1 / 2)

作品:《精分的恋爱守则

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伸手去拉柜门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穿越之后都没有这副身体的完全控制权也就算了,为什么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我就要承受接二连三的惊吓打击啊喂!

我吞了吞口水,偷眼试图越过柜门观察中原中也的表情,然而我实在没办法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丁点的异常——

不愧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就算面对自己绿油油的头顶也依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然而他表现得越是淡定,我的心情就越是忐忑。就好像在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枪林弹雨时,人虽然会觉得害怕但终归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躲,但此刻的中原中也简直就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地方会爆发的暗雷一样,一部行差踏错都可能会让我粉身碎骨,但偏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往什么地方躲。

——等一下?中原中也是这种腹黑大佬的设定来着吗?

我在一边瑟瑟发抖慌得一批,万万没想到中原中也竟然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地从衣柜里拎出了两件上衣:“之前觉得那条裙子配这一件比较合适,不过这一件或者也……嗯?你怎么了?”

话才说到一半,转回头的中原中也发现了我的僵硬,于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吗?”

他这一问反而把我问懵了。发生了什么吗?发生的事情不是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吗,这家伙到底是想……

满心惴惴地往他的方向挪蹭了两下,我偷偷往衣柜里瞥了一眼,却赫然发现里面除了挂着的各式衣服之外竟空无一物——

方才那个被我塞进柜子的男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啊这……

“啊!那个……就是……没什么……”震惊之下,我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中原中也的目光顿时也带上了狐疑:“你今天的样子很奇怪,果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

不得不说,身为黑手党干部的中原中也的直觉和洞察力都相当敏锐,但这个时候傻瓜才会跟他坦白呢!反正身为人证兼物证的“隔壁老陀”都不在了,只要我咬死了不承认,中原中也又能奈我何!

——然而事实证明,做人就不能太飘。

就在我才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脸色却忽然暗了下来,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的房间里冲了出去。

我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我从房间里追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楼梯下面一脸阴沉的中原中也和被他拧在手下的某位柔弱毛子。

我:……………

似乎有一群草泥马欢快地从我的面前蹦蹦跳跳飞奔而去,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所以这个突然消失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啊喂!

“我说你平时一直都这么不注意的吗?都被人闯进家里了啊。”中原中也低沉的嗓音在略带凝滞的空气当中响了起来。

不过此刻的我根本无暇去在意中原中也略带关心的责问,因为那个被钳制的俄罗斯人正用那双淡漠的紫红色眼睛盯着我,像是在说“不解释清楚的话你就死定了”似的。

说真的,我觉得就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肯定也有一万种办法从中原中也的手下逃出来,而以他小心眼的程度说不定到时候真的会回过头来打击报复我。

但问题是现在我能怎么帮他?我该怎么跟中原中也解释在我都没来得及换睡衣的清晨,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这回事?

难道要让我临时胡扯那家伙是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吗?

…………等等?哥哥?

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不是设定了什么关键词,在我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字眼的时候,不少关于童年的记忆忽的在我的脑海当中涌了出来。

“哥哥,我的头发又绑不好啦,哥哥帮我绑嘛!”

“哥哥今天也要玩那种有趣的数字游戏吗?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我今天也想听哥哥给我讲睡前故事!”

“哥哥……”

“哥哥……”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我的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我这才记起,我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位“哥哥”。而且至少在十四岁之前,我都一直在跟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

十四岁那年,我的“周期型人格障碍”已经趋于稳定,七个人格之间的轮换也已经基本成型了。我不知道哥哥是怎样对待其他人格的,但在我所能及的记忆里,他对我一直都很温柔。

“就算弥绪每一天都不一样,对于我来说,弥绪也是‘唯一’。”

他曾摸着我的脑袋这样说。

“那么哥哥也是我的唯一啦!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当时的我是这样回答的。

然而就是那个把我说成是“唯一”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却抛下了我,一声不响地从人间蒸发了。

他是主动离开的,因为他在离开的时候几乎用他聪明的头脑切断了所有我能找到的线索——就好像是在说“别来找我”一样,但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他?

过去的六年里,我,或者应该说“我们”都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

中原中也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也知道我在寻找哥哥这件事情。

如果眼下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中原中也在一瞬间消除对“入侵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敌意的话,那么大概就只有……

这样想着的我轻轻握了握拳头,鼓起勇气冲着楼下说了一句:“中、中也先生,这可能是个误会,那位、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其实是……其实就是我的哥哥。”

中原中也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脸上原本凌厉的神情也一瞬间被惊诧冲淡了许多。

不过尽管他脸上带着狐疑的表情,却还是松开了钳制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

重获自由的俄罗斯人站直了腰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有些皱褶的衣服,接着似笑非笑地又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那表情简直就好像是在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瞎编”似的。

我心里也很清楚,强行扯两个发色和瞳色甚至连国籍都截然不同的人是兄妹什么的确实不怎么太能让人信服,不过这件事情本身是不是具有可信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让眼前的那位黑手党的干部先生相信这样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