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十九章 此间乐,长命无绝衰(1 / 2)

作品:《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夕阳垂暮,白湖环绕。金色的余晖,落在山峦的大神庙上,投下宏伟又瑰丽的湖影。虔诚的祈祷,汇聚成嗡嗡的低鸣,在整座白石都城中回荡。而在湖中亲王的宅院中,同样落下夕阳的湖影,也响起嘹亮的鹰啼,仿若远山般悠扬。

“呦!呦呦!”

一只飞翔的大金雕,从高高的天空中扑腾而下,然后骤然急停,得意的丢下一条半米长的大鱼。随后,它收起近三米的翼展,高傲的昂起头,等待着主人们的夸奖。只是,它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想要的抚摸与惊呼。

“唧?唧唧?…”

大金雕奇怪地歪过头,瞪圆能看清毫厘的鹰目,这才看到两个重叠的主人。而可恶的男主人,竟然又捉住了女主人的手,也堵住了嘴,简直是“坏透了”!…

“啾!啾啾!”

大金雕不满的扑腾着羽翼,制造出一阵阵的疾风。而湖边绽放的蔷薇花丛,也被有力的翅膀扫过,飞舞起鲜红与淡紫的花瓣。

“啊!小阿维洛特!那可是我最喜欢的,红花蔷薇与蓝蔷薇呀!…呀!…修洛特,你先等等,等一会…唔!你!…”

看到纷飞的瑰丽花瓣,阿丽莎瞪大了眼睛,使劲推了推修洛特,就要从宽大的布毯上坐起来。但她刚刚起了个身,就又被一只大手捉了回去,声音也截然而止,只剩下听不清的鼻音。好一会后,她才红着脸,狠狠的推开丈夫,然后连“呸”了几口,气鼓鼓地骂道。

“呼,呼!…修洛特,你这个坏猴子!天都还没黑呢!你急什么?这么多坏水…小阿维洛特,听我的,去扑那个坏人!!…”

“呃!…小阿维洛特!是我!…”

“啾!啾啾!”

修洛特喘着粗气,还没坐稳,就被雄俊的金雕阿维洛特,一下扑倒在地毯上。

多年没见,阿维洛特已经足足十岁了,正是一只处于巅峰时期的大型猛禽。它的翼展接近三米,体重也有近二十斤,比一般的雄性金雕都要强壮。在它的食谱中,甚至包括丛林中的郊狼和美洲豹,而整个湖中都城的天空,都是它的领地范围。

“呃!…小阿维洛特!不要扑了,让我起来…”

“呦呦!呦!”

此时此刻,在两个主人的命令中,金雕阿维洛特毫不犹豫,选择了一直照顾自己的女主人,而不是丢下就不管的男主人。不过,它有着五岁孩童般的智商,认识男主人的样子,所以收起了尖锐的利爪,只是不停的用翅膀扑打,不让修洛特起来。

“呵呵!坏猴子,让你欺负我!嘻嘻!也让你试试,被扑倒的感觉…好啦,好啦!阿维洛特,别扑了,让他起来吧…唔,好孩子,过来!到我的旁边来…”

“呦呦!”

听到女主人命令,阿维洛特高兴的收起翅膀,得意的昂着头,落到阿丽莎的身旁。阿丽莎喜爱的伸出手,好好揉了揉它圆乎乎的小脑袋,又抱着亲了一口。

“呦!…唧唧?…”

阿维洛特高兴晃着小脑袋,转了360度的圈。但它很快就瞪大眼睛,有些不解的凑到阿丽莎脸庞,用并不敏感的鼻腔,仔细嗅了嗅。明明它是被女主人抱在怀里亲的,怎么会闻到男主人味道?

“咳咳!…小阿维洛特,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修洛特有些狼狈的站起身。他掸了掸身上的鹰羽,又披上一件遮蔽的长袍。接着,他走到阿丽莎身旁,摸了摸妻子气鼓鼓的脸颊,歉意一笑,又揉了揉小金雕的脑袋。

“小阿维洛特,你小时候和我那么亲,现在居然这样,太让我伤心了…咦!…小青?!…”

“嘶嘶!…”

“啾啾!…”

小阿维洛特瞬间炸毛,脑袋转过270度,死死的盯着湖边的花丛。一条两米多长、小臂粗的水蛇,从湖中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它先是竖起冰冷的眼眸,盯了会雄俊的金雕,接着转过头来,淅淅索索的滑动靠近。它晃动着半悬的蛇头,探着分叉的舌头,仔细闻了会修洛特身上的味道,突然从草丛中弹起,缠住了主人的腿。

“主神啊!小青,你已经这么大啦!…”

修洛特伸出手,感受着身上冰冷滑腻的触感。他任由青蛇从腿上爬到手臂,最后盘在了他的肩膀处,摆出一个高兴的“▽”。不知不觉间,十年过去了,小青也从小小的一只,变成了一条湖中的大蛇。只是,与飞速成长的小金雕相比,它今天的体型,反倒是有些不如了。

“哈哈!小阿维洛特既然带来了鱼,那今天晚上,就让我们吃鱼吧!…阿丽莎,让我亲自动手,给你烤两条香喷喷的烤鱼!…”

夕阳从湖面隐没,篝火在庭院中升起,飘荡着烤鱼的香气。特斯科科的湖风,从东边吹来,带来淡淡的咸腥味,就像大海的风一样。

这些咸湿的风,不仅来自长堤分割出的东侧盐湖,也来自着湖区东南的天然盐池。湖盐和井盐,都是特斯科科湖区的重要产出,也是墨西加联盟的重要贸易品之一。而今晚的烤鱼,自然也加上了修洛特改进过滤后,变得洁白细腻的特斯科科湖盐。

“嘶嘶!…”

“啾啾!…”

金雕与青蛇一左一右,都吃着自己的那一份生鱼,难得的安静共处起来。而修洛特与阿丽莎两人,就坐在金雕与青蛇中间,靠在淡香的水杉树下。他们互相依偎,一人一口,分享着香脆微辣的烤鱼,也闻着对方身上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这一刻,他们靠着肩膀,看着最后的一抹晚霞,渐渐被黑色的夜空浸染。他们也贴着脸颊,听着晚风中的蝉鸣,就像可以听到的心跳。他们的心跳,贴着的时候,跳的很快,靠着的时候,又变得悠长,仿佛流淌着不同的旋律,却又那么完美的契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