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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小娇矜(狗血火葬场)

于是她一咬牙,心一横,躺在了柳奚身旁。

用被子遮住红透了的一张小脸。

他身上很香,越凑近,那香气便越发清冽。明微微平躺在榻上,感觉到那香气丝丝渗入了自己的发丝,与月色缠绕着,愈发勾得人心尖儿颤动。

见她翻身,柳奚轻声问:“想什么呢,还不睡?”

她自然不能说我想着如何再睡你。

明微微轻轻咳嗽了一声,突然想起方才所发生的事儿来。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刚刚给那两个孩子讲起策论,竟头头是道。”

她还以为对方空有美色,是个花瓶呢。

柳奚也未阖眼,听她这么说,眸色不由得一黯。

他缓缓道:“我先前,给皇子教过书。”

“你还给皇子教过书?!”

少女一惊,“你不是皇上吗,怎么教书?”

“那时我还不是皇帝,奉命回京。老太傅病了,先皇便让我临时顶替着,带着皇子公主们念书。”

他的声音忽然飘远了,丝丝离离的,让人听得不是很真切。

“公主?”

“嗯,是公主。”

她一下子感了兴趣,“公主哎,那一定很好看吧。皇家的小公主,我也想见见长什么样子,与我们这些凡人有什么不同。”

她全然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柳奚目色微动,回答她:“皇家的小公主,很好看。”

美丽,可爱,活泼。

又娇又矜,惹人爱怜。

“许多男子,都爱慕她。”

轻轻的一声,一下子勾起了明微微许多兴趣,少女转过身,眨了眨眼,“那你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说说,你有没有对她动心?”

柳奚微微一怔,耳根居然有些发红。

“动……过。”

何止是动过心?

连命都给她动过。

她偏过头,只见对方眸色晃动,一泓春水尽数摇曳在那一袭柔软的目色之中。莫名其妙地,她的胸口居然有些发闷。

堵堵的,难受。

哼,果然!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没一个不花心的,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

她不想再理会柳奚了。

明微微生着闷气,翻过身去。她睡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淅淅沥沥地落在她心上,吵得她无法入眠。

“真烦。”

她暗骂了一句,引得男子一愣,不明所以。

烛火灭了,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二人再未去燃灯,任由那黑暗将身形包裹、吞噬。

让四肢百骸都沉浸在那一整片迷离的黑暗中。

她生着闷气,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突然感觉身侧一动,男人竟也翻了个身,朝她这边凑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明微微一下子清醒。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剧烈,柳奚愣了愣神,片刻后,伸了伸手。

“想抱着你睡。”

她本应该推开对方的,可一听见他落在耳边的声音,她的手竟不听使唤地缩了回被窝。

他就这般,一寸寸将手挪了过来,轻轻将她的身子环住。

她的腰很细,很软,相反,他的腰身却是分外坚实。

还有力。

少女的脸又是一红。

意外的是,柳奚这次居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许是想着夜色深深,他便没有再动她。只将头又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落在少女的颈窝。

“好痒啊……”

柳奚的睫毛扇了扇,“这里痒吗?”

脖颈上一凉,是他的手指在挪动,明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居然埋首,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

“这样还痒吗?”

明微微气得瞪大了眼睛。

转过头,对方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眸色雾沉沉的,像一只小狗儿。

她没法儿,又气鼓鼓地转过去,“不许再动了,我好困。”

柳奚轻“嗯”了一声,果然没有再动她。

窗外雨水未小,奇怪的是,明微微觉得居然那雨声和谐、可爱了许多。雨珠子轻轻敲打在窗户上,她阖着眼,听着雨声,心头竟是一片安宁。

第二天,两个小男孩起了个大早,兴高采烈地守在二人门口,等着他们起床。

明微微一开门,被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这是……带了一整个村的娃娃来听柳奚讲课??!

柳奚在那群小孩中极为受欢迎,整个村的人也是喜欢他。甚至有人单独为他们腾了一间屋子来,请柳奚给那些小孩上课。

周家的大儿子也回来了,被两个弟弟拉着坐在了第一排。明微微见状,便唤了阿梨来,带着她一同坐在后面,听柳奚讲课。

这些孩子一直缠着他,他们居然在周家住了许久。

柳奚往宫内传了封信,皇上身子不适,去行宫休养,暂时离宫。

第二日,他便带着孩子们去集市上买了许多书本和纸笔,一群人兴高采烈,唯有阿梨站在人群最尾端,怀中抱着崭新的书本,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

大人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挨家挨户地请柳奚前去做客。

他们就这般,在村头住了半个月。

直到宫里有人再送信来。

彼时,柳奚正被一群孩子围在讲台上,明微微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喊“先生先生”。

柳奚也极有书生气的,他垂着眸,温声细语地与孩子们交谈,没有注意到她台下的目光。

他就那般坐在台上,清风拂动雪色衣袍,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书页,须臾,执笔落墨。

不料想,定是绚烂的文字在他笔尖绽放了开。

“先生真厉害!”

他低垂着眼,皮肤白净,细密的睫羽轻轻搭垂下来,如同两把小扇。

听见孩子们不加掩饰的赞扬之声,他抿了抿唇,笑得也如孩子般纯净。

看着一群小孩围着他喊“先生”,明微微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那信件却是在催着他回去。

看见那封信,柳奚的面色微微一变,当天下午便同周老伯告了别。

这一声告别,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尤其是周家的几个孩子,皆是依依不舍。

小阿梨躲在阿爹身后,瞧着柳奚,红了眼。

他们将先前在集市上买的金银首饰、珍稀布匹留下,让周老伯卖了换钱,给孩子们找一个好先生。

柳奚又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老伯颤颤巍巍地接过,泣不成声。

“您二位,就是菩萨转世,神仙下凡哪!”

走出村头的那一刻,村里的孩子都拥了上来,孩子们不敢去拦他们离去的路,只在村门口站着,目送着他们离去。

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恭送先生!恭送柳姑娘!”

“恭送先生,恭送柳姑娘——”

此番此景,也让明微微鼻子一酸,却只能走上马车。

隐约之间,她好像听见谁高高喊了句:“恭送二位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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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微回到了柳府。

她去周老伯家寄住的第二天,便同阿采她们打了声招呼报平安,可即便如此,阿采也是日日提心吊胆,直到看着自家小姐安然无恙地踏入府邸大门,这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姐,您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呀?”

这句话,自她回来后,便被问了不下十遍。

她有些累了,叫人打了水,在房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而后便昏昏睡去。

只是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在隐隐期待着些什么。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柳奚没有任何消息。

她朝着新一天的太阳,不以为然地伸了个懒腰。

第二日,还是没有消息。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她有些恼了,直接砸了床头他先前从来的青花瓷瓶。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开心?”

她才没有不开心!

阿采端上来她最爱吃的八宝鸭,还有邹记桃花铺子新出的甜点。桌子上的菜品琳琅满目,向上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明微微动了动筷子,却有些食之无味。

“主子,您怎么没有胃口,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给您请大夫来?”

“不必,”她摇摇头,声音微冷,“有点儿头疼,睡一觉便好了。”

又睡了一觉,阿采把烟水巷的乐人们请了过来。

再睡了一觉,阿采带她去外头遛弯儿。

一连过了好几天,她始终闷闷不乐。

下人们慌了神,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这小姐自从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谁都不敢轻易靠近她,生怕将她惹恼。

门口忽然一阵骚动,明微微抬了抬眼皮,阿采连忙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小丫鬟才走回了屋,手中多了一个小妆奁。

“宫里送来的。”阿采轻声,将妆奁奉上。

明微微睨了那妆奁一眼,“三余吗?”

“不是,”不知为何,阿采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换了个宫人送来的。说,替皇上向您问安。”

“还说什么了?”

玉指纤纤,打开妆奁。

阿采却是结结巴巴:“没、没有……”

不对劲。

不过取个妆奁,怎么用得了这么长时间。明微微坐直了身子,望向阿采。

她太了解阿采了,这丫头一说谎便会低下头、不敢看她。

终于,在她逼仄的目光下,说了实话。

“小姐,那宫人说,如今正是动荡之际,让小姐您保护好自己,不要外出,也不要让陌生人进府。皇上派人将柳府围着,但不会打扰到您的正常起居……”

“派人将柳府围了?”

她拢起眉头,追问,“还有什么?”

“还有……”

阿采吞吞吐吐,“前几日,皇上在殿内批折子,忽然有刺客闯入,将皇上次刺伤——不过小姐您放心,那行刺之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皇上也没有什么大碍,小姐、小姐?”

她忽然感觉到腹中一阵难受,忍不住弯了弯身子。

旁边正放了一个小盆,她一皱眉,竟“哇啦哇啦”地吐了出来。

“小姐?!”

阿采面色一骇,“长安,快、快请大夫!”

又是一阵喧闹声,明微微被人扶到床边,觉得四肢都散了力,乏得很。

终于,大夫背着医药箱子跑进了屋,好一番把脉。

忽然面色一变,竟欢天喜地跪拜了下来。

“恭喜柳小姐,贺喜柳小姐——您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就在这几天完结啦,完结后准备多写一点甜甜的番外,弥补一下微微和小柳的虐恋,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在评论区留言,我尽量满足

另外昨天新出炉的文案,也是狗血火葬场,文名叫《他取了白月光的心头血》,同类型的高岭之花男主步入火葬场,仙侠题材更大火,喜欢《小娇矜》的亲亲可以点击阿韫的作者专栏,收一收那本书,收藏够了会提前开~

文案如下:

凝柔历劫归来那天,天际流光溢彩,一片绚烂。

一排排道贺之人中,她看见了眸光炽热的裴雪宴。男子微抿薄唇,朝她缓缓一笑。

如有碎雪摇落枝头。

凝柔心尖一颤,被他的笑容勾去了七魂六魄。却不料,大婚那日,她满心欢喜地穿着嫁衣坐在婚房中,等到的却是对方手中锋利的刀。

*

一向不沾□□的雪宴上仙,去人间历练了遭,爱上了山头的妖女。

妖女得了重病,生命垂危,唯一的救命药便是凝柔的心头血。

于是他引诱了,那同样不曾动过凡心的凝柔仙子。方取出她的心头血,却得知,那妖女亦是凝柔历劫所化。

血流不止,元气散尽。

众人惊愕地看着裴雪宴像发了疯一般,披头散发,抱着凝柔的遗物跳下了诛仙台。

被救上来的时候,他只剩了一口气,手中却紧紧攥着他先前送给“妖女”的那根金钗。

后来,他抱着凝柔的骨灰,过了千年。

千年后,他将骨灰埋在一棵快要枯萎的树下,那一抔黄土养活了那棵树,也生生吊着他残缺破败的仙骨。

千年后,他终于走出屋子,天际忽然流光。一队迎亲的仪仗中,他看见一身嫁衣的凝柔。

她站在人群之首,唇畔是温柔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