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大力摇晃她的身体。

顾思澜感觉要被他给晃得快要散架了。

这一切，她确信，思源是真的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有足够实力支撑他的任性与冲动的人。

她难以相信，思源竟是在逼迫自己！

“我……我不知道，别逼我好吗？”顾思澜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声音钻进来。

“姐，答应我！只要你同意，我会替你解决所有麻烦的。”

“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现在没办法做决定。”

顾思澜想要站起来，却被失去理智的思源按回了座位，他双眸充血，几乎是咆哮着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愚蠢，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爸才会死的！”

顾思澜惊恐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身体双唇都在剧烈地颤抖：“思源……你……”

原来在他心里，爸爸是被她害死的。

对，他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自己招惹了江宴，又怎么会连累爸爸被绑架！

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顾思澜感觉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抽空了，整个人像是跌入了深渊之中，她完全控制不住，深深地抽泣起来。

“对不起，爸，是我的错啊……”

“是我的错……其实该死的人是我……”

上辈子爸爸虽然生了病，郁郁寡欢，但最起码活得好好的，人么，都是怕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是死在爸爸前面的。而这辈子，因为意识的觉醒，改变了许多事情，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江宴和她自己都没死，如果说，她重生的代价是必须要维持控制住两辈子的死亡人数，那么……就真的是她害死了爸爸。

无论是哪一种解释，都掩盖不了她的罪恶。

顾思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痛苦之中，陷入了一团回忆和旋涡中。

思源看见顾思澜仿佛魔怔的表情，眼泪不断地流淌，神经质的自言自语……脸上的涨红终于一点一点地退了下来，整个人也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他紧张地到：“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但是顾思澜没听见似的，眼眸沉沉的，漆黑无比，仍然管自己在说话。

“是我不好，我应该被烧死……爸，对不起……我应该死……”

“……”

到最后，完全是泣不成声。

她乱七八糟的到底在说些什么，思源忽然很害怕不安，这是中邪了么？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说自己被烧死呢？

他试图让顾思澜清醒，不断地道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乱说的，不是我的真心，你能不能别吓我，赶快恢复正常！我从来都没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有错也是江宴的错！我错了！”

“姐，我错了！”

顾思澜的眼眸终于一点点的恢复了焦点，凝视着一脸兵荒马乱的思源，“思源，你怎么了？”

她一擦脸颊，发现满是泪水。

什么时候，她居然哭得那么厉害。

“姐，太好了，你现在正常了，刚刚你差点把我吓死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思源心有余悸地抱住了她。

顾思澜在他的只言片语中，也慢慢地回想起来刚刚断片的事儿。

只是越想，情绪更加的低落，神情充满了哀伤。

其实思源根本不用担心，因为这辈子是不可能了。父亲已经死了，不可能复生，而她，肩头有她的责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