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停留了片刻，林远迈步走进去，现在还早，里面人不是很多。一个老鸨样子的女人无聊的趴在一张桌子上，把玩着一个杯子，见林远走进来，忙放下杯子站起身款款走过来。女人体态丰腴，薄薄的一层透明纱裙下一件低胸吊带紧紧地束缚着她傲人的双胸，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女人拉住林远的胳膊，双胸不停地往上面蹭，笑呤呤道：“公子是要雅间还是听曲？”

林远没有理会女人，目光落在珠帘后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袭白色衣裙，面容被一丝巾遮掩着，看不真切。婀娜妙曼的身姿跪地而坐，一双纤纤素手落在一张绿绮琴，葱兰玉指翩翩而舞；薄唇轻启，贝齿缓叩。琴声凄凄切，歌声幽幽扬。

见林远盯着妙衣目不转睛，女人轻笑道：“这是妙衣心姑娘。”

“妙衣……”林远低念了一句，感叹道：“凡尘不见九天女，落入人间一妙人。”

女人笑道：“可要奴家将她叫来陪陪公子？”

林远丢给女人这次灵石，点头道：“寻个好点的位子。”

接过袋子，女人打开一来，顿时眉开眼笑，“得嘞。”她娇笑一声，领着林远来到二楼西墙的一个位子，转身问道：“公子，这个位子可各心意？”

这是一个临窗的位子，周围还没有人，林远走过去向外看了看，一整条花街跃上眼帘。花街隔了一排楼阁是一条稍窄一些的巷子，巷子两边种满了柳树，巷子的北边是一条小河，河边栽满了大红大紫的花，河对面同样是一条巷子，两边载满了柳树。

“西城有花街，花街有柳巷。”林远回过头，笑道：“不错。”

“公子稍等，妙衣一会就上来。”女人见林远满意，自然高兴，说着走下楼去。

过了片刻，女人便领着妙衣上了楼，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个容貌不差的女子，端着酒水果盘。

妙衣抱着那张绿绮琴，跟在女人身后，来到林远面前，微微欠了欠身。

林远请妙衣坐下，女人欠欠身，便转身下了楼。

几个女子把酒水果盘摆放好，也下了楼。

妙衣把琴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薄唇轻启。“公子想听什么？”

林远细细看着妙衣，白衣似雪，秀发被简单地束着，柳叶细眉，一双眼睛几乎像浸在水里的水晶一样清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污浊的瞳孔跟妖媚的眼型巧妙的融会成一道极美的风情。只可惜容貌被丝巾遮住，看不真切，但从其露出的点点芳华来看，定是一个绝美的人儿。

“姑娘随便捡首吧。”他说。

妙衣低眉想了想，玉手落在绿绮琴上，十指弹跳间，似幽似怨的旋律响起，浅唱道：“东墙外，南楼马，憔悴了姑娘；西院里，红花酒，喝醉了客官……”

林远不懂音律，听不懂曲中何意，只记得这是外面门上的一副对子，没想到落在妙衣的嘴里，却是一支曲子。

一曲下来，林远恍然无觉，只盯着妙衣的神情，时而抿一口酒。

这一切都落入妙衣眼中，见他只盯着自己的容貌，而抛却了她的曲子，幽幽一叹，收手不再弹琴浅唱。

听妙衣叹息，又见她收手不再弹唱，林远好奇道：“妙衣姑娘为何停下来？”

妙衣说：“公子只顾着看小女子的容貌身子，全忘记了而妙衣所抚的琴曲，妙衣又何必多情。”

“这……”林远苦笑了笑，道“不瞒妙衣姑娘，我不过斗丁不识的粗人，姑娘所奏，于我耳中不过是一段好听的声音，远不及姑娘的美貌让人着迷。”

妙衣一怔，随后轻笑道：“公子倒是个实诚人。”

“村里人都这么说我。”林远兀自一笑，给她倒了一杯酒，复问：“姑娘为何要带着面巾示人？我观姑娘并非丑陋之人，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是爱美的，美好的东西更应与人同享，何况姑娘还身在这西院之中。”

“公子是想说我一个青楼红花之女怎么还戴着面巾吧。”妙衣道。

林远点点头，他确有疑惑。妙衣转头看向窗外，“红粉骷髅人祸事，妙衣又何尝愿意终日戴着面巾。”

原来人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罪……

林远轻叹，问：“妙衣姑娘可愿让在下瞧一瞧姑娘真颜？总觉得既然知道有姑娘这样的人存于世间，若是不见上一见其如何倾国倾城，会是一大憾事。”

妙衣回过头定定地盯着林远，些许犹豫道：“公子想看，妙衣是不能拒绝的，只是公子确定要看？”

林远点点头，妙衣轻咬了下贝齿，抬起手缓缓揭下面巾。

看到妙衣的全容，林远一下痴了，这是一张怎样的脸？他无法形容，以前他觉得妖妖便是这世上最美的，然而眼前的女子较之妖妖，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确切些，说她是天下第一美应该也不为过！

见林远一脸痴样，妙衣幽幽一叹，重新将面巾戴上。

回过神，林远尴尬地笑了笑，“姑娘绝色之姿，难怪会以面巾遮脸。”

妙衣悲切一笑，道：“，绝色绝色，倾人城，倾人国，江山血染，枯骨不断。”

看着妙衣悲悲切切地样子，林远一阵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自己说她绝色之姿，勾起了她落入风尘，困在青楼中的悲痛，连忙安慰道：“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而姑娘恰似那朵水仙花，最适合娶回家中，姑娘不必自怜，自有人来此处寻你。”

“呵呵。”妙衣收拾了下心情，说道：“公子方才说你是个粗人，可是从你的谈吐里，却看不出丝毫粗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