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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战地摄影师手札

另外,这些证件你们需要24小时随身携带,这是你们在这里的唯一通行证。」

「安格斯,你的枪需要我帮你修一修吗?」

黎友福接过对方递来的证件挂在脖子上,顺便抬手指了指对方仍旧背在身上的榴弹发射器。

「你会维修武器?我正准备把中弹的枪托锯掉呢。」

安格斯诧异的看了眼黎友福,接着又看了看他的那支M79榴弹发射器,它的枪托上仍旧镶着那颗差点儿把他带走的子弹呢。

「我对维修武器没什么研究」

黎友福笑着解释道,「但我的爸爸活着的时候是个铜匠,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帮他一起工作了,所以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它留在这儿,然后再帮我找一个足够大的炮弹壳和一些工具,我或许可以帮你给枪托打个补丁。」

「我等下就把炮弹壳和工具给你送过来」

安格斯说完,想都不想的便将他的榴弹发射器取下来放在了身后刚刚摆好的桌子上,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你还会这种手

艺?」同样挂上了记者证件的卫燃一边打开装有衣服的桶包一边好奇的问道。

「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一门手艺了」

黎友福笑了笑,「我都快忘了跟着我爸爸学徒的那段儿时经历了。」

「看来你又多了一个职业选择」

扎克说话间,已经和卫燃不分先后的从刚刚安格斯送来的包里各自拿出了一套虎斑迷彩。

「我可没有我爸爸的手艺」黎友福笑了笑,也从属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套迷彩服。

「你的父亲他现在还在做铜匠吗?」明明已经猜到答案的卫燃仍旧选择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早就去世了」

黎友福叹了口气,「在我和我的妈妈去美国之前,他就去世了,被法国人杀死的。」

「抱歉」

卫燃的嘴巴里挤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歉意,这间四面透风但却一点不凉快的木板房里也陷入了安静。

等他们三人都换上了安格斯送来的虎斑迷彩,安格斯也拎着一个工具箱和一个铜皮炮弹壳走了进来。

见状,卫燃和扎克对视一眼,各自穿戴好挂满了各种物件的手枪腰带以及相机,相继走出了这间暂时属于他们的驻地。

「你猜那个女孩和特洛耶说的什么?」扎克一边调整着手里的徕卡相机一边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不知道,我听不懂越难语。」卫燃如实答道。

「我们各自去逛逛吧」

扎克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或许这座营地里就有答案呢。」

「但愿吧」卫燃说着,同样拿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美能达相机。

暂时和扎克分开,他在这营地里闲庭信步的逛着,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一路走一路逛,他已经放下了刚刚举着的相机,手里也多了一个仍旧装着西凤酒的银制随身酒壶。

当这一壶酒被他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也发现,这座营地别开地处荒野,但内部却称得上五脏俱全。

除了被严密保护,即便凭借记者证也无法进入的水井、粮库以及弹药库和油库。

这座营地里还有理发店、裁缝店、维修厂、小型药店、商店甚至咖啡馆和一座能为越难人提供英文教学的学校和教堂。

当然,这些规模都不算大,比如那座学校,甚至都不如卫燃三人住的木板房子大。

即便如此,这座位于营地外圈的小房子,还兼顾着教堂的功能。就连那位牧师,都在客串着教师的工作。

用毫无价值的代金券雇佣裁缝店里的越难妇女帮自己把刚刚脱下来的衣服,以及缴获来的56式子弹袋全都仔细清洗一遍。

无端想起法国境内某座裁缝店的卫燃转而又从药店里买了一瓶高浓度的酒精灌满了随身酒壶,接着又买了几瓶冰凉的可乐,灌满了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

等到夜色将近,当他拎着用最后几张代金券买来的啤酒、可乐、冰激凌以及一些肉罐头返回他们的木板房子里的时候,黎友福已经给安格斯的那支榴弹发射器的枪托两侧各自镶上了一块铜皮。

这两块盖住了弹痕的铜皮不但被打磨和枪托格外贴合,而且还錾刻出了诸如莲花以及一个尚未完成的卧佛纹饰。

只看桌子上那些由安格斯端过来的饭盒里丰盛的饭菜就知道,这位无牙仔对黎友福的手艺格外满意。

「扎克呢?他还没回来吗?」卫燃放下买来的啤酒等物问道。

「他正在和排长先生聊天呢」

安格斯说话间已经打开了一瓶冰凉的啤酒灌了一大口,「恐怕还会留在那里一起吃个晚餐吧。」

「你们

队的排长?」卫燃招呼着黎友福在餐桌边坐下来问道。

「对」

安格斯点点头,「乔治·吉布森先生,不过我们更习惯称呼他野猪乔治。」

「噗!咳!咳咳!」

卫燃抹掉从鼻孔里喷出来的啤酒,一番剧烈的咳嗽总算喘匀了气儿之后问道,「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乔治·吉布森」

「后面,我是说他的绰号,野猪乔治?」

卫燃面色古怪的问道,「这是谁给他起的外号?」

「他的队友」

安格斯解释道,「据说他曾经只用一把卡巴1217就杀死了一头发狂的野猪,然后就有了这个绰号。」

「这么猛?」

「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安格斯灌了一口啤酒解释道,「据说他的一条腿上的肌肉几乎被野猪的獠牙全都掀起来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活下来了。

倒是你,维克多,你刚刚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你可别想用什么不小心呛到了来敷衍我们,你的反应太大了。」

「没什么」

卫燃的面色愈发古怪,端起啤酒和安格斯以及黎友福碰了碰,开玩笑似的问道,「野猪乔治排长是不是有个姐姐叫佩奇?」

「这我可不清楚」

安格斯摊摊手,「严格来说我是医疗单位派来支援T队的,之前和野猪乔治排长并不算熟悉。」

「派来支援的?」

「这个排以前的医疗兵在救援坠机飞行员的时候阵亡了」

安格斯解释道,「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然后我就被派来了。」

「安格斯,T代表什么?」

卫燃继续问道,「我是说你们自称的T队,似乎从来没人和我解释过。」

「我也从没听谁解释过」黎友福跟着说道。

「T-BALL」

安格斯继续答道,「就像这里叫做牛棚营地一样,被分配在这里的连队,都以棒球比赛里的术语来做代号。据我所知,似乎是因为乔治排长输了一个赌局,所以就只能接受了T-BALL这个代号。」

「我开始对野猪乔治排长好奇了」卫燃再次和安格斯以及黎友福二人碰了碰啤酒瓶子。

「以后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安格斯话音未落,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三人的注意力也齐刷刷的转向了正对着停机坪的窗子,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有两组担架兵在等着了。

见状,三人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向了窗边,黎友福更是动作极快的抄起了他的那台美能达相机。

卫燃的动作同样不慢,只不过,他却借助床头的屁股包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那台尼康SP相机,这台机器能在这种暗光环境下拍的更加清楚。

在他们三人的等待中,一架机身残存着弹孔的休伊直升机降落在了停机坪上,随着舱门打开,最先被抬出来的却是一个少了条腿却仍有力气惨叫的黑人士兵。

等这个重伤员被抬走,紧跟着又有一个满脸是血的被送上了担架。

第三个抬出来放在担架上的,却已经是一具毫无动静的尸体,他的头都已经少了将近四分之一了。

在卫燃和黎友福一次次按下的快门儿中,接下来被送出机舱的,竟然是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越难女人。

这个女人年纪看着估计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她的嘴巴被一条热带围巾堵着,外面还绑着一根鞋带免得她把嘴里的堵塞物吐出来,但她的脸上,却一左一右残存着两个明显的掌印。

再次按下快门,卫燃第一个跑出了木板

房子,和另一个方

向跑来的扎克以及身后跟着的黎友福,各自举着相机追上了押送那个女游击队员的美国大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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