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歌不动声色地反手握住周燕的手腕骨头,笑问道：“什么为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周燕几次想要松开手，她不甘心就这样让许歌走，凭着一股莽气执着的跟许歌对峙着，不让许歌这么轻易的脱手。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弹钢琴,为什么要装作不会的模样,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歌被周燕的问题惹笑,“刚才那个兼职的小姑娘在上面弹钢琴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上去，你没想到你的行为会害得她被主管羞训斥，可能连兼职的钱都拿不到？”

“那是她技不如人！”周燕不甘心的咬牙说道：“但凡她不弹的这么差，也不会被主管责骂。”

许歌静静地看着她笑,掐住周燕的手放开,任由周燕拽着她。

片刻，周燕读懂了许歌眼里的意思,如果她说兼职的女生是技不如人，那她在许歌眼里也是技不如人，周燕更加愤怒,“我跟她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她算什么！她只是个靠钢琴出来卖艺的穷女生，而我将钢琴当信仰,而不是用它出来赚钱！我可是被伯克利学校录取,不久的将来会坐在国际舞台上,弹奏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震惊全世界！”

许歌从周燕身上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以前她母亲逼着她练钢琴的时候也这么痴狂，她不愿意让艺术沾上金钱的铜臭味，从不允许她用钢琴曲赚钱。

在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更是不允许。

她认为钢琴是优雅的，是神圣的,不可玷污的。

是体现一个人素养的重要载体。

这股执念让小小年纪被判定会天才的许歌，没日没夜的被母亲关在家里练习钢琴，直到16岁站在国际舞台上，受到众多年龄比她还要大上一两圈的钢琴家的尊敬和吹捧。

看着母亲脸上笑容不断地接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她再也受不了，逃离家里，学起了自己从未接触的摄影，在母亲看不起的山川乡野奔波摄影，留下一个个平凡却真诚的笑容。

“你离站在世界舞台上还差得远。”刚才的曲子已经是周燕的极限，进入伯克利学院才是学钢琴的开始，那里聚集了世界各个地方的钢琴天才，年龄从12-30不等，周燕看她都看不惯，到时候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压在头上，又怎么会甘心。

“学好钢琴之前还是先学会做人。”许歌看向还待在主管旁边，被骂的声音抽泣的女生，“刚才的老先生都愿意跟我道歉，怎么？你跟一个小你两三岁的女生道歉很难？”

周燕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愿意跟别人道歉，况且她认为自己并没有错，错的是刚才的女生。

“不可能！”

两人的争执，被餐厅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刚才他们还为周燕欢呼，鲁莽的为周燕出气，但现在金发男人和许歌合作重弹一遍，立刻让刚才周燕弹过的曲子变得平庸。

让他们明白，周燕的琴艺根本不算什么，之前还有出于对女生的尊重大家都没有说周燕什么，现在看见周燕缠上许歌，指责许歌，他们心里对周燕的印象更加不好，陆陆续续对周燕有了不满的言辞。

“小姑娘，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看着年龄小，应该也刚出社会，目光放长远点，世界不是围着你转，以后比你强的人还多的很，你就这样一点度量的话，就算考上了伯克利学院，没过多久也会被开除回国。”

有人附和道：“那还不如别出国呢，省得顶着一张中国人的脸给中国人丢人。”

周燕被餐厅这些人羞辱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才他们还义愤填膺的帮她责骂金发男人，现在却转过头帮许歌嘲讽她。

周燕心里对许歌更加不屑，还真是个随便勾引人的狐狸精。

许歌看周燕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道：“怎么？刚才所有人都向着你，你就沾沾自喜觉得他们都是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他们只是站在正义方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就觉得是我品行有问题？”

周燕被说中心事，猛地抬眸看向许歌。

许歌轻而易举地挣脱开周燕的手，“世界不是都该围着你转，你不是世界的主，你思想不是绝对的正确。”

周燕的朋友看见周燕受委屈，她们知道许歌弹钢琴确实厉害，但不这代表她们会为许歌说话，她们一拥而上围在周燕身边，争先安慰，“燕燕，你手有没有受伤，她怎么你了？”

染着蓝色挑染的女生，率先站出来指责许歌，“你怎么回事？长得挺好看，心却怎么坏，我们燕燕学琴没有你的时间长，弹差了点，你就可以这么欺负她吗？”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挑染的女生声音大，闹得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海鲜也不吃了，先看了戏再说。

许歌正想好好跟她掰扯掰扯，喻时淮走到许歌身边，站在这群女生身前。

拔高的身体让这群女生只能仰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