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也无人在意她二人,林然觉得撞阎王怀里去了,忙挣扎着要跑,“殿下,注意分寸,你揪着我会被别人误会的。”

“误会?你往我府上送女人,好意思说误会,你对得起洛卿吗?”信阳气得脸色发白,将人按在墙上,想起惊鸿的那张脸就觉得头疼得不行。

世间,哪里有人给自己阿娘送女人的,林然这个小东西做事太混账了。

林然就是单纯想看她笑话,没有在意那么多,横竖她要‘养病’,得些乐趣也是好事。她背后抵着墙壁,心虚得腿发软,咽了咽口水道:“不是我送的,是惊鸿自己要去的,求到我这里。您看她多柔弱,我舍不得拒绝,就答应下来了。”

“柔弱、舍不得拒绝……你信不信我将你这番话告诉穆凉?听长乐说她送了算盘,这次正好用一用,也省得你在外沾花惹草。”信阳气得口无遮拦。

洛阳城内人人知晓惊鸿跟了她,在她背后议论不休,林肆还问了她,若有心,他阿姐不会生气的。

林然办的这叫什么事?

她气得又添一句:“洛卿若在,你这么对她,她肯定打断你的腿。”

林然吓得眼睛不敢眨了,“我又没有送给她。”

“你送我,有区别吗?”信阳握拳,若照她平日里的脾气,早就揍人了。

“自然是有区别,我又不是你生的……”林然捂着脑袋,嘀咕道:“打人不打脸的。”

她料到信阳会暴怒,只是在宫里动手还是没有想到的,早知道就跟着阿爹一道来就好了。

信阳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了,将人松开,顺势理了理她褶皱的衣领,忍耐道:“滚。”

林然迅速地滚了,在宫道上见到阿爹,吓得拍了拍胸脯,揪着他的袖口就不放了,“阿爹,你可晓得我刚刚差点被人打了。”

“活该被打。”穆能嫌弃她,拍开她的手。信阳前几日就来问过他,都已经告过状了。林然做甚不好,非送女人给信阳。

被打也不冤枉,不值得同情。

林然叹息,阿爹也变了。

晚间筵席开始的时候,明皇接受百官朝贺,威严尽显,信阳居她之下,距离最近。她一人饮酒,对面的苏长澜凝视她不语。

殿内其他人推杯换盏,不在意她们,只有林然饮酒时不忘看一眼,拽着阿爹的袖子:“阿爹,你瞧着那两人。”

“莫怪、莫怪,谁被苏长澜喜欢上,就像是祖坟被人挖了一样。”穆能打了比方,与八王对饮一杯,甚是快活。

林然不悦,道:“阿爹,你比方不对,挖了她祖坟,不等于挖了我的祖坟,我又没招惹她。”

“随你、随你。”穆能不理会她,转身走向八王,两人继续把酒言欢,留林然一人呆呆坐着。

明皇周围总有佞臣去恭贺,信阳与长乐毫无动静,端坐不语,秦宛在一旁站立,眸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