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俯身作揖:“臣冤枉了苏玄?还是说这些证据都是臣虚造?”

她严肃而刻板,一句话堵得明皇说不出话来,她随手拿着案牍上的奏疏砸了过去:“陈知意,朕已做退让,将北衙军给你,你当众让朕下不来台,就这么喜欢忤逆朕?”

信阳被砸,神色也是无波无澜,帝王之怒比起战场上的交锋,并没有太多的可怕。她镇定道:“臣就事论事,哪里做错了?苏玄无能,有能力之人取而代之,就好比大哥无能,母亲取而代之,一样的道理。不仅苏玄肮脏,苏家人不少有这等癖好,臣记录在册,烦请陛下过目。”

她不退反进,又递上一本奏疏,秦宛接过,奉与明皇。

明皇随手翻开,看着这些苏家的名字,气得脑门一热,瘫坐在御座上,骂道:“陈知意,你太过分了,别忘了,你的命是朕给的,朕同样能要了你的命。”

信阳扬首,凝视御座上的母亲,眸色平静得让人感觉可怕:“儿臣当年最大的错事,就是得知洛卿死时,没有挥兵洛阳。如今,你想要我的兵,可记得当年我是如何为抵御突厥。我为您的江山家破人亡,您如何做的?”

一侧的秦宛捏着湿透的手心,不敢正视信阳,只好悄悄去看她。这么多年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洛家的事,信阳怕是早就忍耐不住。

御座上的明皇闻言更是拍案而起:“你想造反?”

“儿臣若想反,当年就已反了,不会等到今日。您若想要我的兵也可,撤了苏家的兵。”信阳望着明皇。

苏家的兵不撤出洛阳,她就不会同意推行新政。区区五万北衙军不足以让她退步,苏家掌控着巡防营与南衙军,洛阳城外的兵也有不少她的人,北衙军根本难以抵抗。

百姓安居乐业,边境的兵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如京都内的兵来得有用。

她一提出,明皇就沉默下来,依旧恼怒在心,“苏家手中的兵与你比起来,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