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性子懒散,幼时被明皇宠大了,当年先帝没有猝死,她应该依旧活在父母的宠爱中,没有想着朝堂事,不会学着涉及阴谋诡计。

先帝若在,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就连洛卿也不会惨死。

大雁南飞,成群结队,自眼前飞过,她凝望许久,外间传来脚步声,眼睫一动,艳丽的容颜掠上警惕。

抬手将窗户关好,同时传来敲门声,她屏息凝神,“大人。”

闻及熟悉的声音后,她打开屋门,将人迎进来,先道:“洛阳发生何事?”

若无大事,断然不会有人追寻到此处来。

来者是个卖菜大汉的装扮,他拱手行礼:“宫里贤妃殁了,新帝频繁召太医,许是身体有恙,大人可要想好退路?”

面对信阳这般的强悍的对手,无人敢掉以轻心,在这样沉浮的岁月里,兵者占据上风。秦宛筹谋至今,未曾得到兵力,金吾卫的叛变出乎她的意料。

如今范奎被杀,她方能使上几分力气,只是收效甚微,但新帝染恙,就不同了。

新帝初登基就染恙,到底是病还是毒,都无人知晓,她沉吟道:“你去着人打探下,新帝是何病,另外林然在宫里如何?”

“新帝将人扣在宫里,虽说是囚禁,并未动其一根头发,对信阳还是有几分忌惮。”

秦宛心中有数,新帝并非是对信阳忌惮,还是想的是林洛两家的银子,真的将林然怎样,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禁冷笑,陈知辰的脑子约莫是被银子塞满了,危急关头想的竟然还是银子,信阳即将兵临城下,银子有何用处,不如将林然作为人质为好。

“你去找人在新帝面前进言,林家的银子不值钱,只需将信阳击退,银子还是朝廷的。林然的用处并非是银子,而是牵制信阳。且告知她,信阳已在秘密回来的路上,不需几日就会回到洛阳。”

“是,下官明白。”

“还有穆凉处也盯紧着,莫让她出洛阳城,林然在宫里的处境也一并透露给她。”秦宛仔细吩咐,她一直没有查清穆凉离开洛阳一年多是因为何事。

凭借着林然在洛阳城为质的身份,穆凉喜她爱她至深,断断不会因为老夫人的病情就会分离这么久。

究竟是何事在穆凉心里重过林然?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穆凉好端端回来,似没有发生过旁的事情,就连林然也是与平常无异。林然的心思当真如洛卿一般,深不可测。

总之,在信阳入城前不能留下她,借刀杀人也可。

来人得了吩咐后,临走前对她的话有些奇怪,反复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林然不可留?”

“你觉得她能留吗?”秦宛反问,林然若像林湘那般弱小无害,大可留着,偏偏她像极了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