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旧日的话,没什么新词。”林然避重就轻,想起崔大夫痛心疾首地斥责她:“年轻人不要命,就不要来喊我,我已经被你拉到火坑里了,你就消停些,不要熬夜、不要费神,再这样下去,你脑子不坏,我脑子都得坏了。”

她略一皱眉,穆凉就知她在撒谎,“既然如此,我去问问崔大夫,可有哪些要注意的。”

“不用问的,他脾气不大好,你去了连你也会骂。”林然忙道,醒来后就没有对穆凉说谎,说完就有些后悔,眼神带着飘忽。

从前对穆凉说谎,是信手拈来,穆凉都分不清真话还是扯谎,如今倒好,只需看她眼神就明白了。

穆凉弯了弯唇角,戳她脑门:“你竟比至微还诚实。”

林然心虚一笑,见那本该死的书还摆在几上,忙塞入书架中,道:“阿凉,今日出府,可见到什么人了?”

“没有,想必被至微一闹,有那等心思也不敢提及了,也是相安无事。”

“托了她的福,改日再去玩,让她多踢几盆花。”林然打趣,想起至微窝里横的性子,反觉得不好,就道:“让她多见见生人也是好事。”

“陛下忙碌,也无心照看她……”她又顿住,想起搬入东宫的事,不免看着穆凉:“阿凉,你可想入东宫?”

“入东宫?”穆凉一惊,宫门深似海,一旦进入宫墙,明哲保身的又有几人。

林然莫名感受到她的抵触,心中叹息,穆凉非贪权之人,进入宫门里,哪里有外间的自由,且入东宫后,那些虚衔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斟酌语句道:“你若不想,就不搬,横竖陛下春秋正茂,不急的。”

她短短数日就与穆凉心意契合,脑海里的熟悉感加重,冥冥中的牵扯更深了些,那些记忆也没有再去找的必要了,只要她能不再忘记眼下发生的事就成。

往事不可究,她要学会放弃。

林然的妥协,让穆凉醒悟,她展颜道:“陛下的意思,你拒绝一次两次,总是要答应的,拖延不如当机立断,不用顾及我,再过些时日,我得空也该给至微启蒙了。”

“当心你被她气得心口疼。”林然释怀般打趣一句,在穆凉身旁坐下,答应她道:“你放心,东宫里你是自由的,出入不会有人阻拦。”

“东宫很大。”穆凉道一句,听着似是叹息,又似是提醒,林然选择装傻充愣,没有接话。

穆凉握着她冰冷的手,看了一眼书房逼仄的空间,叹息道:“去东宫,也省得你日日睡书房。”

林然诧异:“睡哪里都是一样。”

“哪里都一样?”穆凉侧眸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