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前堂的大夫说有个病患无法救,请您出手。”倚玉小声道。

谢扶疏沉思片刻,沉声道:“将他送过来。”这系统的信仰值,越是难救的人,得到的点数越高,她自然是不想放过。

人是来了,可不像谢扶疏想的那般被抬进来的。来人面色发白,神情焦躁,双目无神。谢扶疏不觉得他有什么绝症。她蹙了蹙眉,正打算让人前来,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恳求道:“求县主开恩。”

谢扶疏面色倏然一变,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这人恐怕不是来求医的。

那人见谢扶疏打量着他,心中一慌,倒豆子似的将原来组织好的话说出。他道:“小的是鲁家人,家主因太子妃一事身陷囹圄,实属无辜。求县主开恩,替小的在公主跟前美言几句。”说着,那人从袖中抽出一叠银票来。

竟敢当面行贿?胆子也是大。谢扶疏冷笑了一声。她可不相信鲁家人真无辜。鲁家不算高门大户,不过与谢家、郑家都有点儿姻亲关系。花清雅供出的名单上,也有鲁家的一席之地。这是被拿住了把柄,仍旧按着以前的套路走呢。

谢扶疏久久不言,那鲁家的人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打听到消息,谢扶疏自小养在乡下,在侯府也不受重视,应喜欢银子才是,难不成是嫌少?鲁家家有千金,不知贿赂过多少人,其中也有自谓高洁的文士。他悄悄地抬头觑了谢扶疏一眼,双唇抖动。

谢扶疏讥笑了一声,问道:“哪个鲁家?”

那人眼神一闪,并没有读出谢扶疏话中的深意,赶忙应道:“我们爷是鲁杨戈。”

谢扶疏点了点头,神情莫测。她慢条斯理道:“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没得到准话,那人哪里肯走?但是谢扶疏已经转身回屋。那人被侍从赶出了怀和堂,冷风迎面吹来,他打了个哆嗦,狠狠一跺脚,咒骂了一声,往另一个方向小跑去。那一叠夹杂着地契的银票落到了谢扶疏的手中。

“县主,你要替鲁家说情吗?”倚玉忧虑道。

谢扶疏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收起了银票,她道:“此案由大理寺和刑部料理,我能做什么?”

黄昏,天色溟濛。酝酿了一日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沾衣即化。谢扶疏并没有带伞,走到了半道,催促着同行的人小跑回去。内力运转,她已不畏严寒,周身暖融融的。

来往的行人抖着衣袖遮住了头,一路匆忙地小跑,街上的小贩们也放弃了吆喝,要么回走,要么找一处屋檐。

谢扶疏的步子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公主府所在的街。似是心有所感,她蓦地一抬眸。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伞,自纷飞的雪花中漫步而来。谢扶疏怔住了,她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纤细身影,一颗心怦然跃动。脑海中某些情绪瞬间滑过,如电光幻影,无法捕捉。

“是公主。”倚玉惊叫了一声道。

许久之后,谢扶疏才轻笑了一声道:“嗯。”风雪渐紧,她拂了拂袖子,快速朝着昭阳公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