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墨静默的那个眼神，盯得严之恒后背的脊椎骨都发麻了，整个人都僵住，反应变迟钝和迟缓。

他讪讪地看着他，言语都变得缓慢了起来，“表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虽然话是这样，可是唐言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严之恒和林诗诗的那个表情，就是有事瞒着他。

可他完全不知道，三年前顾若霜是不是就认识林诗诗了。

他没在为难严之恒，只是说，“没关系，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

看严之恒这个样子，就算真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他的。

他扶着顾若霜坐在沙发上，扭头去看林诗诗，“能麻烦你照顾她一下吗？”

他虽然说话的语气是客厅的，可那神态分明就是命令的，眼神都没什么温度。

林诗诗马上反应过来，上前搂住顾若霜，“我带她去洗澡，你……你们先自便吧。”

尤婧马上说时间不早了，她要走了，唐言墨将自己脏了的西装脱了下来，似乎觉得有些烦躁。

他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带，努力克制这种感觉，尽量平静地问严之恒，“要跟我回去吗？”

“不……不用了，我等诗诗！”严之恒赶紧摆手拒绝，唐言墨现在这个神态，他哪儿敢跟着他一起回去，路上指不定冷气都能冻死他。

等唐言墨从房间离开了，严之恒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腿都软了，直接瘫在沙发上，“呼，吓死人了。”

唐言墨说要查，严之恒就知道瞒不住了。

不过同时，他又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三年前流产的事情，真的有什么内幕的话，能查清楚自然是好的。

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就是顾若霜心底的一根刺，如果这次能彻底拔出来，或许两人真的还有机会。

唐言墨心底不舒服，从顾若霜小区一出来，就给助理打电话，“你去帮我查一下一件事情。”

他声音听着低沉，虽然这大晚上被打扰了，张助理却还是飞快冷静了过来，听着对方的话，“唐总，你说。”

“三年前的事情，顾若霜那个时候可能流了一个孩子，你去各个医院查查，有没有那段时间的手术后者住院记录，最快的事情的给我结果。”

张助理听得愣了一下，这么突然联系他，他还以为是很重要的事情呢，结果就为了三年前一件不确定的事情？

不过他当然不敢质疑唐言墨什么，马上应了下来，“好的，我马上去联系。”

挂了电话，唐言墨坐在车里，却没第一时间急着离开，反而就这么一个人住坐在车上，慢慢地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方向盘上。

现在，他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脑海里全是刚刚顾若霜那双浸红的眼睛，眼尾通红得楚楚可怜。

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任何蛛丝马迹，他都不知道三年前，到底是顾若霜瞒得太好，还是他真如严之恒所说那般，对她关心太少？

他承认那段感情，因为很多原因，他对顾若霜并不上心，可也不至于……

不行，不能继续想下去了，还没敢往下面想，唐言墨就觉得脑袋一阵阵疼，胸口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口子，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

张助理做这些事情效果向来是最好的，周一来上班的时候，就把资料交给了唐言墨。

资料上面显示，三年前，顾若霜因为意外摔倒，小产过，而当时在医院照顾她的护士，就是还在职的林诗诗。

唐言墨紧紧捏着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可关于顾若霜那天为什么摔倒，却没有调查出来，而且她住院的那段时间，沈萍柔曾经去医院探视过……

他的目光慢慢停留在这段文字上，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他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的存在，他却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瞒着我，还在那之后就跟我离婚了，顾若霜？”

他盯着面前的文件，瞳孔已经慢慢放空了，对着空气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