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衣憨憨笑两笑，颇为诚恳：“我这遭，也不算没事。”锁链困身鬼术加持，指不定一动，身首异处。

南衡缓缓摇晃指间酒葫芦，眼眸瞧了宋徽衣半会儿，似笑非笑道：“宋仙官可需要我施以援手？”

宋徽衣照话提前一番客套感谢：“宋某多谢仙官搭救。”话音刚落，那些个闹心锁链总算悉数消失。

反瞧沈苜云，被旁人半途搅局，受了大气，脸面抽搐，脚下鬼阵瞬间生出，导致在场客官纷纷魔怔，似提线木偶那般僵硬起身，茶盏啪嗒啪嗒皆皆落地。苜云一声令下：“杀了他。”

他们直冲二楼，红眼流哈喇子的模样凶神恶煞，南衡仙官自是处变不惊，却忌讳喧闹，将酒葫芦抛给宋徽衣，两指并拢，打声响指，驱鬼结界猛然生出、扩大、蔓延至整座茶楼，将那些个人全数逼出大门。

楼门紧闭，全场清空，只余二人。

宋徽衣怀捧葫芦，不忘提醒：“南衡仙官，仔细些，他们都是人啊。”转身望向二楼窗栏，却已不见南衡踪影，“南衡仙官？”

“你觉得他们还是人？”南衡现他身侧。

宋徽衣想想，倒没正面回答，对其敬然作揖：“多谢仙官二次救命。”将酒葫芦递给了南衡，再随手摸了摸腰间，可惜没摸到扇子，弯腰半蹲下去瞧瞧，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在桌底……衣裳竟沾了这么多泥巴，回去又得洗了。”宋仙官蹲在原地，勤勤恳恳搓掉干泥，再拿手拍了拍，南衡闲着无趣，便旁眼瞧他像只大胖粽子似的蹲在地上忙里忙外寻找东西。

宋徽衣起身，拍拍扇子，将其安妥插于腰间，见了茶楼寂静，有些可惜道，“方才着实热闹。”

南衡安静良久，淡淡道：“所以是什么东西？”

“天柱石。”宋徽衣理了理前襟，并无隐瞒，随后想起拂沅仙官的忠告，惭愧至极，掩嘴清咳一声，“拂沅仙官说，此地玉楼是天机，不可泄露无关者，如今我应了对你的承诺，拂沅仙官那里，我确然有些对不起他。”

“我参与过此事。”

宋徽衣瞧着他。

南衡仙官道：“所以不算无关。”

许是在安慰宋徽衣，虽然绕了个弯。

宋徽衣弯眼笑起来：“宋某多谢南衡仙官。”

南衡仙官安静瞧他半晌：“这么喜欢道谢？”

宋徽衣琢磨琢磨：“因为南衡仙官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不致以感谢，难道再许仙官三件事儿吗？”

“未尝不可。”

“那我可吃亏了。”

南衡仙官云淡风轻道：“原来宋仙官知道吃亏二字。”在宋徽衣憨然的笑脸前离开，见人未寻上来，侧身睨眼，“宋仙官若想永远待在里面，萧某倒可做个顺水人情。”

宋徽衣眼睛稍亮了亮，眼底笑意更盛：“承蒙仙官好意，顺水人情还是留着下次吧。”

南衡仙官回答：“没有下次。”

二人踏出茶楼，原先那场热闹喧嚣的街道荡然无存，眼前景象昏天黑地，如同漩涡一般开始急剧变换，在眼前忽闪经过，宋徽衣瞧得头晕目眩，站在南衡身后左摇右晃，觉着真要倒地了，只能小心翼翼揪住了南衡的衣袖：“南衡仙官，咱这回可不能走散了，揪揪您衣服，以防万一。”用了如此这般蹩脚借口，掩了心虚。

南衡并无回答，静然观察周遭变化，拐着人往前走。

闭眼儿的宋徽衣仍然心有余悸：“南衡仙官可是要去找天柱石？这件事是不是该等拂沅仙官他们来了再做打算？天柱石不是很厉害的东西吗？南衡仙官，景象可还在变化？”又是这遭啰哩巴嗦的话，反观南衡，竟也没像苏长运他们那般不耐烦，回答：“我确实要寻天柱石，那物件儿不属仙界，我拿了少不了他们一块肉，你继续闭眼吧。”一一仔细着回答他。

宋徽衣得了慰藉，笑了两声：“仙官，既然我告知了你那是个甚么物件儿，您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仙官真名。”

“为何如此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