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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096我还是个标题,还没想(1 / 1)

作品:《福官降世

苏长运没再折腾,立在原地僵硬不动,安海掩面低泣,后面几位老祖宗眉来眼去,细细端详着苏长运那位外来神仙,苏长运怎会注意这些细节,他视线怔怔望着紧闭殿门,嘴里呢喃:“你要我别辜负房稷,你要我别辜负……房稷。”咬咬牙,双目微微赤红,“滚你爷的曹寄芳。”浑身解数将安海轰得老远距离,那么眨眼便窜进里面再也瞧不见身影。

后头几位老祖宗摸摸胡须感慨道:“欸,那位果真神通广大,竟不怕煞疠硬闯了进去。”好似眼前那团黑气不是要事儿似的,就差面前摆着四方桌供着打牌赌压了。

着实要感谢曹寄芳放进他体内的海界瑞物,其驱散煞疠的功效甚是有效,没半会儿便瞧清了躺在殿堂的曹寄芳,眼下局势,看来二重身已回到真身体内。苏长运疾步跨去后双膝跪地,全神贯注瞅着曹寄芳平静的脸,毫无血色毫无气息,像是个死人。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脸,声音出奇平静:“丹师老头说他没办法救你,对不起啊曹寄芳,我拼命跑了那么老远的路,还是没办法……我该待在这里陪着你,我明明知道没用,但还是想试试。”苏长运将人慢慢搂进怀里抱着后,已着手预备借助瑞物炼化自身魂魄修复曹寄芳,可惜根本没有开头,结印便被睁眼的曹寄芳出手阻止,曹寄芳咳出一道血,嗓音沙哑:“……我没要你这么做。”

闻见声音的瞬间,宋徽衣眼底充泪:“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这样,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你死。”

“所以我让你走,你偏不听,性子这样倔,以后没了我,你该如何保护自己。”曹寄芳说话时不断有黑血自嘴角漫出,也止不住咳嗽,眼神又是虚晃,他想努力看清苏长运,可惜怎么也是一道黑影,“长运,你凑近来给我瞧瞧,我想瞧瞧你。”

苏长运深吸一口气后便将脸凑近去。

“怎么哭花了脸,明明之前,我怎么惹你生气你都不哭。”曹寄芳伸手抹抹他脸面后沉静半晌,“其实我很高兴你为了我这样哭,因为你心里有我,是不是?……我心里也有你。”

苏长运神情恍惚,事到如今自然也说不出半句违心话:“是,我一直有你,我想和你攀山入海,还想和你下棋斗法,吃酒赏月,这些,我都想了好久,就是嘴硬,不想与你说,寄芳,你答应我,好不好。”可惜对方没了动静,气息中止,面如白纸,苏长运眼眸猛酸,泪水啪嗒啪嗒滴在曹寄芳脸上,不成一气,“你别睡行不行,和我说话,曹寄芳……你回答我啊。”

幻境消退后苏长运乍然清醒,两眼里攒着泪水,他呆滞地抹抹脸,龙三正担忧瞧着他:“你没事吧。”苏长运抿抿嘴,拥了拥龙三:“我没事。”

当日苏长运背着竹篓独自徘徊在盘山深林时,他却不晓得该做什么,前日专注画出的几张机关图纸,原是该今日进入研发试做阶段,他瞧着手里砍刀,沉默半晌,不知为何脑袋里窜出曹寄芳那张笑脸:“嗳长运,你今日又是打算做什么有趣东西。长运,我就在旁边瞧着不打搅你,权当我是空气吧。嗳长运,要不要舍下那些麻烦模具来与我吃两杯酒,我一个人干看着着实无聊。长运莫气,我这人什么都做不来,只想瞧着你。我说的是真话,莫要笑话我。”曹寄芳闹别扭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似的,苏长运揉揉脸,无可奈何笑两声:“我知道是真话,我又不是傻子。”

龙三嘴里叼着只山鸡从他眼前呼咻一下蹦哒离开,苏长运眉头抽了抽:“臭小子都说了不要拿嘴咬,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边说边骂骂咧咧地追过去。

叫人回忆伤心往事确实是那颗桃核的不对,宋徽衣指腹蹭了蹭那东西后思考着是不是该还给少弥,毕竟继续放在此地影响不大好,将想法说给萧则听的时候,萧则轻轻瞟眼,接过桃核后,直接掌心捏碎了。

宋徽衣无言片刻:“……怎么说也是少司命的东西。”

萧则道:“这玩意儿害得苏长运几日静不下心,留它何用。”

宋徽衣无奈回答:“萧大人也该亲自处理北司殿卷宗了,莫全交给长运。”

萧则在他眼前坦然打哈欠,过了困倦似地眯眯眼,哑声道:“我困。”再后身板凑过去,双臂搂住宋徽衣后腰,整个人压过去贴着,宋徽衣轻轻拍了拍:“困了回去,赖在我这里是什么道理。”

前个话题算是作罢,萧则与他进一步亲热的时候,狼耳与尾巴皆然显露。宋徽衣躺在身下,面烫,瞧着萧则这种模样,指腹在他额角处蹭了蹭,又摸了摸狼耳:“萧郎。”嗓音喃着缠绵透着暧/昧,轻拨发间的手、肢体相贴的触感,导致萧则那几根冷静神经持续崩断,他压住人,使劲亲摸蹭,像极了海上暴风雨席卷一切平静。

酣畅淋漓后他们相拥着浑身热汗,宋徽衣坐起来伸伸懒腰,垂着眸瞧他,再伏过去靠着睡了,可惜半夜被一场噩梦整得惊醒,额角冒汗,再回神,窗外寒风肆起,身侧人伸手摸住他后腰:“过来些。”

宋徽衣倚靠而躺,萧则左手两指慢慢蹭着他耳垂:“做了什么梦?”

“坏梦。”宋徽衣寻到舒适位置继续说,“我吞了一个很消化的东西,别人却说那是宝贝,我问难吃的东西怎能是宝贝,他们便打我,说我不识抬举。”

萧则笑了笑:“难吃为什么还要吃。”

“不晓得。”宋徽衣凝思半晌,“当日你与囚兔二人都说了什么。”

萧则说:“直接打了,没说什么。”

宋徽衣笑两声:“你怎么也不问问人家。”

萧则也笑了:“看他脸龊,问都不想问。”

宋徽衣说:“裘公那次偷袭便是惑神下的命,他算是个神,迫于余威,天界半点也不敢掺和,图青和镜明也早已被捏了软肋,我不清楚他下一步乐意做什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也可能早已盯上了地界。”

“不管他盯上的是你还是地界,咱们都得一起。”萧则捏了捏他腰板,“你既然都说了那厮阴险毒辣,近百年整了海界又翻乱凡界多处金命,民不聊生的地,都留着他的痕迹,天帝若瞎了眼不想管,我还偏要他管管。”

宋徽衣说:“萧大人当真厉害霸道的主。”

萧则沉声说:“既然说了我厉害霸道,那就乖乖闭眼睡觉。”

宋徽衣睡时,二人依旧十指紧扣。

早早清晨时宋徽衣在隔间泡澡,萧则见了衣袍滑在屏风角的地面,不管有意无意都似在引他进去似的,他顺手捡起来,立在边边瞧眼里面热雾腾腾,宋徽衣白皙柔背足劲细腻,莫名挠动他平静的心思,嗓子已经干了。宋徽衣侧身挪过来:“要一块洗洗吗。”

萧则双臂相环,颇为冷静地立在原地扯着嘴笑:“再这么勾我,可不止摸这么简单了。”

宋徽衣察觉到这点,弯眼笑起来:“准备出门吗?”

萧则视线瞥到别处时含糊不清着嗯声:“囚兔那疯子耍剑时顺手打垮了结界,养在南帘的山凰趁机溜去凡界,希望没被人当成妖物捉去炼丹。”说话的功夫,宋徽衣出水起身,伸手扯巾擦身:“除了囚兔还有谁。”

萧则帮他擦头发,说:“就他,我大概傍晚回来。”

“我也去。”

“嗯,倒是想带着你一块。”萧则嘴唇贴住他潮湿脸面亲着,随手还捏了捏他后腰,“可惜苏长运方才还念叨你陪他去八角街采买。”宋徽衣想了想颔首,觉得苏长运近日情绪低弱也有一半是那颗桃核间接造成的缘故,后来醒悟:“……说正经话时能不能别捏我。”

萧则反倒抱着他狠狠亲了把才离开。

听闻雪姬被永远逐出地界,包含南帘所在范畴内的所有结界,均不再认她说地界人,也就是说,若她日后想进来,必得取得萧则及座下三位地官的允许,才可作为小客暂待地界。雪姬离去前跪在山主面前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儿苏长运面色微妙着吐槽句:“要说起哭,还没几个人比雪姬厉害。”身后的的卓汗小心翼翼提醒他:“狐狸洞外不还有个爱哭鬼吗。”

苏长运说:“说的没错,叶维那大老男人,哭起来比一姑娘还委屈,敢情霍仙姑欺负他似的。”说罢,其余众人无可奈何摇摇头,宋徽衣汗颜说:“雪姬姑娘的场,诸位暂时别说话。”

苏长运昂昂下巴说:“雪姬的嘴都快贴住萧则的脸了你还不去管管。”

宋徽衣说:“若是过去指不定会被雪姬提剑砍,为人身安全还是不去了。”

苏长运迟疑半晌,微妙道:“他清白重要还是你命重要?”

宋徽衣欣然道:“命重要。”

苏长运眼角微抽:“也是瞎了他狗眼。”

好在萧则识得大体,在雪姬整个人贴近来时,人已朝后挪步,续道:“留你今日就是要你与他人故友好好道别,省得离了还有份遗憾。皖霖,送她离开。”

雪姬双目含泪,心底已然清楚萧则确实没她,想着昔日那番糊涂想法竟生生割断了这份有缘无份的线,再后苦苦瞅眼众人里的宋徽衣,再洒了洒泪,朝萧则行礼:“愿山主福满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