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争之声(下)(1 / 2)

作品:《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厄什雷恩,为什么下令撤退?”

维兰斯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脱下头盔的厄什雷恩,他和厄什雷恩同为军校毕业,当然能理解厄什雷恩下令撤退必然是有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是什么,决定了他们之后的进攻策略。

满头大汗的厄什雷恩把身上的甲胄一件一件地卸到地上,拿过旁边的一壶水,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了大半壶“守将脑子挺好使的,他们决定直接放弃外层城墙,退守第二层。基本上能上到第二层的通路都被安排了些很难越过的障碍。”

“具体包括什么?”

“城墙通道上被炸出了较深的缺口,能从第一城墙城下道上到第二城墙的塔楼都被堵死了,”厄什雷恩站起身,走到沙盘边“不过我基本有思路了,把这几个第一面城墙上的塔楼朝外的墙面砸开,让士兵们从这里进入而不是从缺口处进入。下一次进攻带好木板沙袋,准备填补城墙缺口。这样基本上,今天晚上之前就能保证对第二面城墙的有效进攻。”

“好,”维兰斯德站起身,走到一旁一个放文件的柜子边,从里面找出一张信纸“我这得到了缪兰托平老爷子那边的消息,他说,守将请到了南境和燃火之海那边的援军,一些砂人巴沙德又联系了布里托尼亚人,可能过段时间,敌人的援军就到了。”

“援军不是大事,南境还能一路打过来不成?打过来我们的哨所早就知道了,既然不能,那就是跨海投送,补给和补员都成问题,”厄什雷恩换上一套穿着还算得体的长袍“你还记得南境的投送能力大概咋样不?”

“不记得了,”维兰斯德摇摇头“咱都不是搞补给的,不过如果海上投送,应该可以让红帆舰队对他们做出些限制?”

“应该可以,不过布里托尼亚人的参战,可能会有点棘手,”厄什雷恩看着沙盘,指着他们布阵地方西侧的一处长滩“我估计八成他们会在这个地方登陆,是去修工事还是派人守着?”

“守吧,修工事以后也未必用得着,现在这个时间点,奴工又空不出来,都在后方支撑补给,”维兰斯德在补给简报一栏抽出一封文件“打这场仗我们用了将近五十万奴工运送补给,还不算帕琪梅因自带的那些,损失太大了,希望奎达穆拉德值得吧。。。”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两人循着声音源头望去,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老人,缪兰托平。

“奎达穆拉德的情况我托人查了查,城里多数都是那木妥自由人,战前大概有将近二百万人口,不过有消息说人口许多都被转移走了,也有人说是剩下的人都武装起来,准备参与防守。”缪兰托平坐到沙盘边“如果单独以掳掠人口为目的的话,显然不现实。而这座城市的本质是一座贸易都市,控制之后,如果不进行贸易的话,我们这场仗唯一的意义就是扫清南部的陆上威胁。”

维兰斯德皱起眉头“那么我们能不能占领这里之后,和其他人类开展贸易呢?”

“哦?您要这样做么?”缪兰托平一挑眉,神色中带着些许意料之中的感觉“不过我们能和谁进行贸易呢?我们直接威胁其东部边境的南境?征服了他们家乡的那木妥?还是。。。”

“清明世,”维兰斯德理所应当般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东方帝国。。。我记得是叫大胤是吧,虽然现在整个奥洛尔都认为是我们封锁了东方商会的商路,但是事实上,那是那木妥人的东部行省干的,我认为,我们可以以某种方式促成东部行省和东方帝国的停战,然后,同时控制海上和路上的贸易商路。”

缪兰托平笑起来,长叹一口气“阁下,您现在愈发像是一个政治家,而非领袖了。”

“政治家,不就是领袖么?”厄什雷恩大笑道“老头你又说怪话。”

老人的神色中露出一瞬的不耐烦,随后那抹情绪转瞬即逝“的确,政治家,和领袖,区别的确不是那么的大。这样,战局方面的事情老头子我不好多说,我先回去了。”说罢,老人离开了帐篷。

他离开指挥帐篷走出没多远,便看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那到底是谁,他自嘲般地笑着,声音沙哑而满溢着苍老气息“无面,我觉得,我又失败了。”

“你难道还没有习惯失败么?”无面走到缪兰托平身边,拍着他的肩“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现实,以遗族为基础重建金狮帝国?你真以为这是大空位时期?”

“原本有机会的,”他叹了口气“即便不是大空位,我们也有机会一统奥洛尔,但是。。。”

“他想要和人类妥协?”

“是的,他显然不准备用彻底的胜利来宣告日轮的升起。”

无面倚在旁边的一段残墙上,笑了起来“缪兰托平,我记得一位哲人似乎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有觉醒之个人而断无觉醒之阶级,阶级,阶级,他成为了执行人,我们的遗族兄弟们变成了统治者。他们的第一身份,便不再是遗族了,而是统治者,你想让他们冒着失去权力的风险去谋求荣耀和伟大?可不太容易。”

老人蹲坐在墙根下,从怀里摸出一根卷烟,点燃“呵,哪来这么位哲人说出如此智慧的话语。。。不过你这么一说,倒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十一世一直以来都在为统治者效力,她是一名遗族的统治者,而非一名统治者中的遗族。难道这事业,真的就要止于这里么?”

“你不要问我,缪兰托平,我只是一个见证者,一个观测者,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无面手伸进缪兰托平怀里,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支烟来,借着缪兰托平点着的烟卷点燃了烟“你和依米瑟尔重复着年轻年老的这个过程,每一次新生都会给你们的身体注入新的活力,但是我不同,我只是活着,漫无目的地活着。”

“我懂,你对这些事情,是天然缺少热情的。”

无面抽了口烟,仿佛呛到一般地咳了两声,随后把烟甩在地上,熟练地踩灭“口味太重,受不了,我继续去劝看守者小朋友了,如果她的那些古代君王愿意动哪怕一下的话,都会对我们的战局大有裨益。”

说罢,无面直接离开了,骑上马疾驰了一公里左右,看到了一间伫立在光秃秃丘陵中间的一座如同会馆一样的建筑。她朝两侧警卫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驾轻就熟地走上楼梯,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一如既往地看到了那个怀抱着白衣少女的高大男人。

“无面姐姐,你来了?”女孩没转头便问出了这句话,换做以往,还要让无面惊诧一会儿,不过现在,她已然习惯了。

“别别别,您可别叫我姐姐,”无面坐到怀抱少女的至古神王身边“您怎么着也得比我大上个十来倍吧。”

“这样说,的确,有道理,”看守者一字一顿地说着,她仰着头,朝着饮马峡的方向,那双浮雕做成的眼,不知在看着些什么“精灵,在,躁动。”

“精灵既然在躁动的话,您为何不去前线帮助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来安抚精灵们呢?”

看守者微笑着摇摇头“不可能的,在苏瑞尔,古王们受到了重创,他们需要时间休息。”

“可是你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们,苏瑞尔当时到底怎么了。”